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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面對動不動就離家出走的雙生妹妹,海皇陛下鬧脾氣的方式是——在自由女神沒有催促的情況下,主動批改公文,前置條件是自由女神在海界,平時海皇陛下還算……負責的君主。
在薩拉爾面前表現的溫和無害,甚至想法都幼稚的波塞冬,轉過身後自然不會就這麼算了,就算是批改公文,也找了個能看得到薩拉爾的地方,然後開始操勞起他那些可憐的下屬,自由女神這一趟出去遇見什麼事了,碰到什麼人了,什麼時候情緒開始不對了,有沒有人讓她受委屈了,她對誰表達出好感了,跟誰有幾米之內的親密行為了……
海皇陛下心裡都記著一筆筆的黑帳呢!不然當初的墨提斯是怎麼被陷害的,當初的蓋亞是怎麼被請出奧林匹斯權力中心的,還有普羅米修斯,雅典娜,阿波羅,阿爾忒彌斯,匝格瑞俄斯,宙斯……
這樣一算,其實被海皇陛下坑過的神明其實不少,而且有時候真的仿佛是心血來潮的隨口一句話,卻是懷著微妙的惡意的。
而心神不屬的自由女神,只當海皇陛下又鬧彆扭了,獨自坐在珊瑚叢中,懷著紛亂的心思,慢慢進入了夢鄉。
或許正因為想著讓她困擾的問題,薩拉爾不知不覺做了一個夢,與前世的簡單相關的夢。
神很少做夢,但是做了夢,往往預示著什麼。
那個時候,她還不是奧林匹斯的自由女神,還不是海皇波塞冬的雙生妹妹,她只是人類簡單,最普通不過的人類女孩,父母雙亡,與兄長簡易相依為命的簡單,儘管,在她莫名其妙來到這裡之前,她已經失去了簡易哥哥。
而她究竟是怎樣離開原來的世界,也一直是環繞在她心頭的謎題,她沒有執著這個答案,卻也沒有輕易放棄這個疑問。
而這個夢……有關兩個人,兩個在她生命中有著深刻烙印的人。
在夢中,薩拉爾怔怔的看著那熟悉又陌生的一切,腦海一片空白……
簡單是個很簡單的姑娘,也是個被保護的很好的姑娘。
因為她有一個很好的兄長,簡易。
然而,簡易的身體並不好,糟糕到……讓簡單覺得自己隨時都會被拋棄。
不過這種擔心,簡單從來不會在簡易面前表現出來——不是不害怕,也不是擔心兄長會有困擾,而是……站在簡易這個人面前,很難將任何有關質疑的語氣表達出來,他的氣場太強,無形的壓迫著空間。
因為被神秘的兄長保護的滴水不漏,簡單的人際關係同她的名字一樣簡單,和那些同學的關係能聊天能吃飯,卻是無法交流更多的東西,而簡單的心思,大多放在了簡易的身上。
唯一能夠訴說心事,勉強算得上朋友閨蜜的女孩,名字叫做慕夏。
而在簡單離開那個世界前,慕夏也死了——本來就生命垂危的她,選擇捐出了自己的心臟,給簡單的哥哥簡易——最終,簡單失去了兩個人。
慕夏是一個富家小姐,具體的身世簡單並不清楚——但豪車接送保鏢隨行,一身打扮高貴典雅,想來是有幾分來頭的。
然而簡單與慕夏的相識,卻源於一個意外——一場雨中的痛徹心扉的相遇,那時的簡單從醫院看望簡易後回家,順便把慕夏撿了回去。
最初的幾天,慕夏近乎瘋魔,蒼白的臉色不吃不喝自言自語,有時則大哭大笑,完全無法感受外界的動靜,善良的簡單妹子雖然不準備做個心理醫生,但也善解人意的沒有把慕夏趕走,還供吃供喝。
在簡單耐心告罄之前,慕夏就突然恢復正常了——恢復正常的慕夏真心是個可愛妹子,但恰恰是這樣才叫人覺得不正常……而簡單還是被慕夏拐帶成閨蜜了。
簡單認識慕夏不久後才知道她身患家族遺傳病,而且越來越嚴重,那是類似格里巴利綜合症的一種病,而慕夏最終……手術失敗了。
在感情生活純白的簡單生命中,慕夏與簡易兩個人對愛情的態度,深刻影響到簡單的認知。
“簡單,你知道嗎?我這輩子遇到的最可笑的事情就是兩情相悅了那麼久的他,跟我說什麼見鬼的兄妹之情……什麼錯覺什麼不懂愛情什麼真正愛的人,全部都是藉口!我寧可他說不愛我,也不想他否決了所有……呵,說白了,不過是想要吞併我家的勢力罷了,愛情……哪裡比得過利益權勢?況且他早已經愛上了另一個人。”那是慕夏,熱愛生活熱愛生命的女孩,但在愛情的問題上,變得那樣尖銳。
簡單想著慕夏的話,從慕夏的病房回到簡易的病房時,對兄長提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
而如雲霧飄渺又涼如冰蓮的簡易,則用那雙黑色的,波瀾不驚的,甚至帶著蠱惑人心意味的眸光注視著簡單,聲音一點點繚繞著靈魂。
“簡單,你記住——世界上最無法割捨的是親情是血緣,最永恆擁有的是友情,來的輕易去的容易,而愛情,一旦動心,你可能會失去前兩者,萬劫不復!”
“愛情的痛,可能讓你痛一輩子,至少能讓你銘記一輩子……簡單,我不希望你痛,我也不想失去你……”
“世上有真正的愛情,但它們稀少並且歷經磨難,在歲月之中也會變質——簡單,哥哥不希望你愛上誰……拒絕愛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