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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不會的,走啦,吃飯去,吃飽了有力氣。”她又湊過去在皇后耳邊低聲道,“那今晚,就還是我在上面……”
話音未落,胳膊一陣劇痛,宣景熾哀號“啊啊啊!”
用過晚膳,趁著蕭月璃在看書,宣景熾叫來沉香,在她耳邊嘰嘰咕咕幾句,沉香笑著一點頭,出去了。
第二天,宣景熾照樣一大早就去上朝了,蕭月璃起床用過早膳,想著昨天宣景熾答應她可以出門,便起身去院子裡走走。
這一次,小芙小蓉果然沒攔著她。只給她又加了一件毛茸茸的狐裘,從頭到腳把她包得嚴嚴實實的。
出了寢殿,剛剛走到院子裡,蕭月璃頓時驚呆了。
原來,一夜之間,院子裡都搭上了寬大的紗幔,擋住臉四周刮來的寒風。
院子的寒意登時緩和了許多,蕭月璃注意到,紗幔上用水彩,繪著清新雅趣的錦鯉遊戲荷葉。四面的圖畫連成一片,構成一幅長長的畫卷。
“這是陛下吩咐的?”蕭月璃詫異道。
她邊走邊看,墨色顏料很新,像是才畫上去的。
再仔細一看,荷葉荷花筆法清雅,秀麗含蓄,錦鯉則是用筆簡約,靈動瀟灑。
風格大相逕庭,顯然是出自兩人之手。
小蓉道:“回娘娘,昨晚孟大人和上官駙馬都被陛下叫到宮裡,紗幔是尚衣局趕製好,她們兩個人一起直接在紗幔上作畫。”
小芙道:“畫了半宿才好呢,後來上官駙馬回去了,孟大人沒有回府,留在宮裡喝了杯熱茶,歇了歇,又趕著上朝去了。”
蕭月璃聽了,皺眉嘆道:“陛下興師動眾,簡直胡鬧!”
小蓉道:“娘娘也別這麼說,陛下也是想著娘娘在院子裡能散散心高興高興。昨晚上,上官駙馬都笑了,說陛下會用心,不知道比長公主強了多少,還道同是先貴妃所出,怎麼差別就這麼大。”
蕭月璃輕輕搖了搖頭,還未說什麼。
小芙搶著道:“陛下可是皇帝呢,不過幾張紗幔而已,畫畫而已,哪裡算的上興師動眾。不是有個前朝皇帝為了他的妃子吃上荔枝,大老遠派人快馬加鞭從幾百里之外送過來麼,那才叫興師動眾,得累死多少馬。”
小蓉道:“你還知道這個?沒影兒的事兒,又是聽誰說的。”
“陛下說的,”小芙雙手叉腰,神氣活現道,“你敢說陛下說的是沒影兒的事?”
小蓉不妨是陛下說的,面色一僵,神色尷尬,“不跟你說了,就你懂的多。”
“小蓉姐姐,你每次都這樣,說不過我,就說不說了……”
“我哪有說不過你,我是怕吵到娘娘,才不跟你說……”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開始鬥嘴,蕭月璃司空見慣了,獨自在院子裡走動走動,陡然發現假山下堆著兩個奇形怪狀的雪人。
尋常雪人都是下面一個小山似的身子,上面小小一個腦袋。
這兩雪人分成三節,下面一個圓肚子,中間一個細身子,上面一個大腦袋,頭上插著三根細枯枝,大抵是它的三根頭髮,細身子上左右各插著一根長樹枝,應該它的兩根胳膊了。臉上用兩顆大大的黑葡萄當作眼睛,一根胡蘿蔔插在眼睛下面當作鼻子。
兩個雪兒挨得很近,樹枝做的手碰在了一起。
蕭月璃看著這兩個又奇怪又憨態可掬的雪人,笑道:“這是誰堆得雪人,倒是新鮮。”
小蓉道:“回娘娘,是陛下堆的,這雪人有名字的,叫雪寶。”
小芙捂著嘴笑了,“陛下說這兩個雪人,一個叫宣雪寶,一個叫蕭雪寶。”
宣雪寶,蕭雪寶,
這不是指得她和自己麼,虧她想得出。
蕭月璃嘴角上揚,笑了起來,搖了搖頭,“陛下一天到晚就會瞎胡鬧,冰天雪地里堆這兩個雪人,也不怕把自己凍著了。”
在外頭站了一會兒,感覺到涼意,不用小芙小蓉催,蕭月璃就進屋了。
宣景熾回來,天色已經入夜了,晚膳上有一道湯是宣景熾特意吩咐廚房做的。
排骨蓮藕湯。
這是她有一次在親戚家喝過的,當時就驚艷到了。尤其是蓮藕,又爛又粉(當地方言),好吃極了。
最後,排骨只吃了一塊,碗裡的蓮藕全被她吃掉了,湯也喝完了。
蕭月璃嘗一塊蓮藕,軟糯甘香,藕香和肉香的完美結合,果然醇香鮮美,味道好極。
用完膳,宣景熾和蕭月璃說起了朝里的事。
簡慈查到,元昭挾持皇后時展示的那副畫乃是真品,價值連城,一畫難求。
早年就已經隱匿於市,經過簡慈多方查證,最後這幅稀世名畫被收藏於殷王宣景謀府上,乃是林相小女出嫁時的嫁妝。
宣景熾笑道:“你看,又是我的好哥哥幹得好事!要是我還是那個宣景熾,必然被元昭迷得頭昏腦脹,不中他的圈套才怪,到時候,小命說不定都沒了。”
“陛下打算如何處置,逼元昭供認出幕後指使,然後順理成章處置殷王嗎?”蕭月璃道。
“我也想過,”宣景熾微微一笑,“可我覺得要是因為這事拿下他,力道遠遠不夠。百姓聽了,最多說我是拈酸吃醋,氣急敗壞遷怒於哥哥,要是重懲他反而還是我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