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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景熾放心離去,卻沒有回宮,卻讓沉香給她換了身尋常便服。
“陛下要出宮?”
宣景熾點頭,道:“傳衛瑛來,叫她跟著朕一起出門。”
少頃,宮人來報,說衛瑛大夫一早就出宮去了。
宣景熾心道,估計又是哪位大臣家請她出診去了。
她換好衣服後,懸上佩劍,戴上面具,後面跟著沉香,兩人一起出宮去了。
這次,一個侍衛也沒叫,也沒坐車,直接步行去楊府。
到了楊府,宣景熾摘下面具,只說自己是楊玉寧在國器司的同僚,特意看望楊玉寧。
楊府的下人不認得她們,但見她衣服光鮮華麗,氣度不凡,不敢怠慢,急忙去向楊玉致稟告。
楊玉寧的院子裡種著一棵梨花樹,時值初春,樹枝上冒出許多嫩綠的新芽。
樹下放著一個紅泥小爐,爐子上架著一個藥罐,幽幽冒著白氣。
一股藥香瀰漫在空氣里。
楊玉致就坐在爐子前的小凳子上,慢悠悠地打著扇子,時不時轉頭看一眼妹妹的房間。
不一會兒,房門開了。
一個一身青衫的女子從房裡走了出來,容貌秀美,不施粉黛,身形苗條,正是衛瑛。
楊玉致聽到動靜,不由轉頭看過去,兩人視線在空中相遇,衛瑛臉上微微一紅,登時低下頭去,“楊大人,怎麼是你在煎藥?”
楊玉致轉頭繼續扇扇子,很有些拘謹道,“嗯……我不放心,咳咳,我妹妹她還好嗎?”
“令妹的熱已經退下去了,再吃兩副藥,就能下床了。”
衛瑛說這些時,仍是低著頭,一顆心砰砰亂跳,不敢直視眼前白衣如雪俊美如玉的少年郎。
“楊大人,令妹的病已無大礙,衛瑛也該告辭了。”
衛瑛背起藥香就要出門。
“等等,”楊玉致一下子站起來,直直地看著她,“衛大夫明天來嗎?”
像是害怕衛瑛推辭,不等她回答,楊玉致急忙道,“小妹的病還沒大好,衛大夫明天請一定來。”
正在這時,下人來報,國器司的同僚來看望楊玉寧。
楊玉致不覺奇怪。
要知道,楊玉寧的同僚,大部分都是男子,去年倒是曾來過兩個女子,但都不似僕人說的,長得很好看很貴氣的一個女子。
他放下扇子,匆匆道,“衛姑娘請稍後,待我去會一會客人。”說罷,起身去大門相迎。
那人本背對著他,似在看府宅門前的街景,這時轉過身來。
楊玉致已先看到那人身旁另一個女子。
是沉香姑娘!
那人是誰,已經不言而喻。
不等那人轉身,楊玉致當即叩拜下去,“微臣不知聖駕到此,有失遠迎!”
僕從們一聽,那女子竟是當今天子,頓時大吃一驚,嚇得跪地磕頭,“求皇上恕罪!”
“平身吧,”宣景熾微笑道,“令妹可好?朕來看一看她。”
楊玉致誠惶誠恐,在前頭領路。
宣景熾一進到院子,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爐前煎藥。
“衛瑛?”
衛瑛聽到聲音,嚇了一跳,轉身一看,果然是陛下,慌忙跪地扣首。
“起來吧,”宣景熾笑道,“朕原想叫上你一起來,好給楊總工瞧病,沒想到楊玉致已經先把你請來了。正好,正好。”
楊玉寧在屋裡聽到陛下的聲音,登時就驚醒了,忙叫侍女扶她起來,披了件衣服就出來迎接。
“陛下……你怎麼來了?”
宣景熾一看,楊玉寧拖著一副病體站在門前,臉色蒼白,容顏憔悴,身邊侍女扶著她,因為虛弱,她一手扶在門框上。
“妹妹,你怎麼下床了?!”楊玉致急了。
衛瑛也急道:“楊小姐,你現在不能吹風。”
宣景熾道:“快進去吧,要是這會兒吹風,病情加重,豈不是朕的過錯?”
楊玉寧嗯了一聲,她身邊的兩個小丫鬟忙將小姐扶進屋,又服侍她在床上躺下。
宣景熾隨後進了屋,在她床前坐了下來,道,“聽說你病了,朕來瞧瞧你,你就安心在床上躺著吧。”
楊玉致沒想到她會來看自己,胸口一熱,鼻子一酸,“陛下,當心過病氣給你。”
宣景熾微微一笑,道,“不怕,朕哪有那麼嬌貴。”
讓後叫來衛瑛,詢問病情。
衛瑛道:“楊小姐是偶感風寒,肺熱失調,微臣已經開了方子。”
“退熱了嗎?”
“回陛下,今天早晨已經退熱了。”
宣景熾放心下來,向衛瑛道:“你這幾日就留在楊府,暫時不用回宮了。等楊總工病好了,你再回宮不遲。”
她背對楊玉致,絲毫沒有注意到楊玉致臉上露出的欣喜之色。
“楊總工,你好好養病,不要操心國器司的事了。你就是太累了,趁著這機會,好好休息。”
宣景熾安慰她一陣,才起身告辭,臨走前又囑咐她多喝熱水,多吃蔬菜。
“沉香,回宮了把櫻桃,蜜瓜,還看看有什麼果子,一併送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