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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提醒除了她自己,沒有任何人能夠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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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烏丸蓮耶喊出自己代號的安室透腦海中的迷霧被一下掃清,他瞬間把之前連不上的一些線索給連了起來。
為什麼他和hiro住在一起,hiro暴露後他卻沒有收到任何消息;為什麼波本明明是成年人,BOSS反而一眼認出了他;為什麼在其他人眼中失憶的工藤新一拿到的身份卻是六人中的‘組織臥底’;為什麼他和hiro只在後者的衣櫃底部搜到警徽,他的房間裡什麼也沒有。
以及,為什麼他們從拉麵店回來的時候背後會有公安的人在跟蹤
。
因為從始至終,‘公安臥底’就只有諸伏景光一個人,不存在臥底降谷零,只有作為實驗體被BOSS報以十分的信任、以小孩子的外貌藏在六人中觀察他們並給BOSS匯報情況的監視者波本。
烏丸蓮耶是個謹慎至極的人,也只有這樣他才活到了一百四十歲。
謹慎到跟手下見面都喜歡躲在單向玻璃後的這個人,怎麼可能會對一個原本是純粹警方陣營的高中生偵探抱有那麼深的信任,怎麼可能讓一個本身就不可信的外來者去監視其他有臥底嫌疑的人?
想起安全屋裡有經常被使用痕跡的吉他,還有布置放鬆的客廳跟房間,安室透也很快明白為什麼烏丸蓮耶會讓‘他’去當實驗體了。
大概,監視者波本在和臥底蘇格蘭的相處中動搖了立場吧,這一點點的動搖逃不過BOSS的眼睛,為了更好地控制‘他’完成任務,BOSS選擇了讓‘他’變成現在的樣子。
安室透心情很複雜,一時之間不知道先感嘆這個設定的自己有點慘還是先震驚自己居然會是貨真價實的組織成員。
不過工藤新一都能失憶變小進組織,服部平次都能洗腦失蹤被控制,他自己是真波本似乎都沒那麼難接受了……好吧,還是很驚悚!
他和工藤新一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而後表情一變,對輪椅上好整以暇看著他們的烏丸蓮耶擺出了恭敬順從的模樣,從口袋裡變戲法那樣變出一柄匕首,對準了身邊工藤新一的心口。
“抱歉了,軒尼詩……或者應該喊你工藤新一君。”安室透努力回憶著自己抓過的那些□□徒,還有組織里一部分BOSS狂信者的語氣,“為了那位先生,只能請你先去死了!”
從烏丸蓮耶的表情上看,對方對他的表演十分滿意,安室透心中暗暗鬆了口氣,抬手作勢要落刀,默念起了‘三、二……’,數到一時,烏丸蓮耶果然出聲了。
“不,先不用殺了他。”老人的聲音逐漸摻上狂熱,“神經系統以外的全部細胞退化到兒童時期,卻能夠依舊保有原先的思維水平,簡直是完美的‘逆轉時間’……這樣的實驗體,怎麼能隨便殺了呢?你們可是唯二在藥物與實驗中活下來的奇蹟啊!”
工藤新一背後的汗毛豎了起來:這種理由還真是讓他一點都不意外,大活人對烏丸蓮耶來說也只是成功的實驗體而已,這樣蔑視生命的傢伙……
安室透轉頭看向他,眨了下眼作為安撫,隨後乾脆利落地收起匕首,以服從的姿態站到了那輛輪椅的側後方。
烏丸蓮耶則陰冷地笑出了聲:“被背叛的感覺如何?這可是我為你準備的大禮啊,工藤新一。”
警官試圖學柯南的驚恐臉假裝自己在強作鎮定:“你從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我?”
烏丸蓮耶的表情像是在問‘那不然呢’。
“你從最開始就沒有失憶吧,哼,貝爾摩德……”他冷哼,“打著和警方裡應外合的算盤,難道以為我看不出來?”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原來這個設定里的他並不是失憶,而是裝的啊?
仔細想想也不難理解,一睜眼變小不說還深陷敵營,在組織BOSS這邊留下了印象逃不掉,那與其暴露記憶還在,還不如裝失憶試圖混入其中。
現在看來,他騙過了沒想騙的人(琴酒愛爾蘭等等),沒騙過想騙的人(烏丸蓮耶與貝爾摩德)……是可以和安室先生競爭一下誰更慘的程度。
真相已經很明顯了,工藤新一想著,也就開口冷靜地說道:“在最開始我被琴酒餵下藥物卻變小時,你把我帶回了組織,並且發現我在假裝失憶。同時因為貝爾摩德有試圖幫我掩飾,萊伊對我的態度不對勁,你懷疑他們背叛了組織。”
“加上雪莉的姐姐被琴酒殺死,
蘇格蘭表現出了異常,被同樣綁架過來的服部平次是否成功被洗腦也不好說,所以你特意把我們這些人派出來組隊做任務,默許貝爾摩德給我提供情報,再讓可以信任的波本進行監視,一旦出現異常,就會像殺死蘇格蘭那樣殺死我們。”
工藤新一敏銳指出:“愛爾蘭會接近我,和我談話,是你推動的。”
烏丸蓮耶微笑著再次鼓掌:“不愧是名偵探,全中。”
也許愛爾蘭的確對琴酒和BOSS恨之入骨,但本質上來說,他始終是一名組織成員,而那個時候的工藤新一自己都還不知道能不能在組織里活過明天,愛爾蘭找上他又有什麼用?
“是你漏出線索,讓愛爾蘭發現我的身份的,也是你用暗示告訴愛爾蘭可以找我的……把愛爾蘭在這處據點的消息透露給跟我有牽扯的貝爾摩德的,同樣是你吧。”工藤新一深呼吸一口氣,“你還故意引我過來的,所以才會正好在這裡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