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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還想說什麼,只是話還沒出口,身後忽然有人撞了她一下,使得鈴木園子手中端著的蛋糕差點打翻在她的裙子上。
安室透眼睜睜看著年輕的董事長一瞬間變了臉,在轉頭過去前又很快恢復了正常。
那位平易近人喜怒形於色的大小姐居然成長到這種程度了。他暗暗驚嘆。
身後的人是一位普通男侍者,他顯然被自己撞到人這件事嚇得不輕,臉色唰地白了,連連鞠躬道歉:“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
道歉的時候可能太激動了,他手裡的餐盤不小心滑落,被安室透眼疾手快地接住遞還了過去。
侍者露出感激的眼神:“謝謝你啊,小弟弟。”
這場慈善晚宴的舉辦方是掌控著日本經濟命脈的鈴木財團,參與者基本都是日本上流社會的那群人,還有各位名人明星,在這之中估計真的只有直接受到鈴木董事長邀請的博士和這群孩子是真的跟他們不是同類人了。
就算是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他們一個是正兒八經考過一類公務員的Career組精英,未來有機會坐到警察官僚的頂點,是國家幹部的候補,另一個是全球知名的世界級魔術師,比在場任何一位明星更有名。
也因此,對侍者而言,他們的工資完全不夠賠這些名流的任何一件衣服首飾,說不定還會扯上麻煩事,所以怪不得這位男侍者一副緊張的模樣了。
儘管他看起來根本沒認出自己撞到的是上司。
鈴木園子似乎嘆了口氣,隨後笑著和氣地表示沒關係,等男侍者惴惴不安地離開後,她才垮下臉來,一旁的小孩們瞠目結舌。
注意到他們的目光,鈴木園子語氣無所謂地解釋道:“我其實不怎麼在乎他有沒有把我的衣服弄髒,這條裙子對我來說不怎麼貴,只不過這是你們的小蘭姐姐特意給我選出來的,要是髒了我也不會高興。”
她避重就輕,倒是沒和孩子們說什麼‘這是成年人社交里必須存在的表態行為’這種話。
鈴木園子是個豪爽又大大咧咧的性格,而為了鈴木財團這座大山,她總得在外面表現得更像個董事長,而不能和以前一樣做個什麼也不管的大小姐。
也許,這就是有得必有失吧,但她其實也沒什麼不樂意的。
“不過有點奇怪誒。”鈴木園子疑惑地摸著下巴自言自語,“剛才那個侍者怎麼一副沒認出我的樣子?”
安室透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的確如此。
孩子們可能不覺得奇怪,可他發現了不對勁來。
“為什麼一定要認出你?”元太抱著後腦勺嘟囔。
董事長撇嘴:“倒不是那個意思……算了,你們好好玩吧,有事可以喊邊上的人,我得先去別的地方啦。”
安室透混在小孩堆里乖巧地和對方道別,心中稍微警惕了一點。
——這家舉辦宴會的酒店是鈴木家名下的,侍者上崗前別的不說,自己頂頭上司的照片會不給他們記清楚嗎?
況且他在遞盤子的時候碰到了那個人的手指,光滑細嫩,沒有繭子的跡象,看上去骨架也偏小了。
完全不像是個普通的‘男侍者’。
在一行人都沒看見的地方,剛剛道完歉心虛離開的黑髮男侍者抱著餐盤靈活走動,迅速消失在人群後。
‘他’緩步走到垂著紗幔的無人露台邊,背對著人來人往的宴會廳,因此沒人看到他那張普普通通的臉上忽然揚起了風情萬種的笑。
‘男侍者’的口中發出了動聽的女聲:“一直待在這裡,可是會錯過很有意思的東西的哦?”
露台上的紗幔被晚風撩起一角,隱約露出後面的高大人影。
“哼,管好你自己吧。”那人不輕不重地刺道,“別忘了你的嫌疑還沒在我這裡洗清,要是出什麼意外,我會馬上送你去下面和那些老鼠們團聚。”
“真是絕情。”‘男侍者’恢復成和這張臉搭調的聲音,狀似抱怨,“本來還說讓我來演你的女伴呢,結果忽然又要我易容成這個樣子,難不成Gin你嫌棄‘克麗絲&mdot;溫亞德’不夠格?”
站在露台上的人正是黑澤陣,他聞言仗著貝爾摩德看不見,眼神變得深沉起來。
不,這就要怪自家好友了,誰讓他們準備把‘偽裝工藤新一’的鍋往貝爾摩德這個千面魔女身上甩。
先不提這個世界其實不存在‘克麗絲’這個身份,只有莎朗本人,就說集團內必定有其他白鴿的臥底,要是莎朗&mdot;溫亞德和貝爾摩德這兩個身份早在白鴿眼底掛了鉤,那他和沒易容的女明星一起出場的話,不就一下推翻了工藤新一他們那邊在演的劇本了嗎。
為了警官能暫時擺脫白鴿的糾纏,黑澤陣相信貝爾摩德一定能明白這種犧牲的。
好歹是乾媽,對吧。
他氣定神閒,壓著嗓子冷酷答覆:“你的話太多了,這樣更方便做任務。”
果然,貝爾摩德無語地白了他一眼。
閒聊過後,還是要進入正題的。
“那位大少爺身邊帶了四個保鏢,外面還有兩個待命的。”貝爾摩德在餐盤下摸索了一番,揭下一張輕飄飄的紙遞過去,“大少爺的臨時休息室位置在這了,他身邊保鏢的換班順序也一樣,大概二十分鐘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