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

　　  —

　　  “你的意思是說，紅色的(赤井)那傢伙記憶出了問題，現在他以為我是恐怖組織的殺手，而他是FBI派來的臥底。”聽完工藤新一的解釋，電話對面冷淡的男聲總結道，“所以你需要我來幫忙扮演殺手，把他的腦子打清醒?”

　　  工藤新一從這段話里聽出了殺氣來，冷汗連連：“不用打……呃，應該不用?陣哥你只用給我發那個短訊，然後再配合我演一場就行!”

　　  “哦。”黑澤陣的語氣聽上去沒什麼波動，工藤新一卻明顯感受到了對方的失望。

　　  ……你直說吧陣哥，是不是想找藉口打一頓秀哥很久了啊!

　　  “我就先不問他潛意識裡會覺得自己是FBI這件事。”那一頭的友人說著，工藤新一明顯透過手機聽見了拳頭與肉接觸的悶響聲，意識到那邊大概正在進行打鬥，“你確定要讓我幫忙?”

　　  砰的倒地響聲過後，那一頭的雜音徹底消失，黑澤陣悠悠說道：“以我和他現在的關係來看，我說不定真的會下死手——他不是還覺得我是殺手嗎。”  

　　  殺手兩個字加了重音。果然，陣哥的記仇能力不輸當年。

　　  工藤新一也很無奈，他的確不太想在還不知道被同化的人之後會不會保留記憶的情況下，先拉還正常的人下水，但是‘琴酒’的存在又肯定能一定程度上刺激到赤井秀一。

　　  他還有個小心思就是借這次機會讓這兩人說開，和好如初是不指望了，他們不來一場死斗工藤新一都謝天謝地。

　　  倒不如說這倆這麼多年來就沒真的在表面上親近多少吧!

　　  嘴上一直喊著‘黑澤’跟‘赤井’，經常一見面就開始互相嘲諷，把彼此視為宿敵，工藤新一不在的情況下絕對不可能和平相處五分鐘以上，等到真的出現什麼危急狀況，又變得默契無間。

　　  鈴木園子似乎對此很了解，有次還悄悄在私下很篤定地跟他說那兩個人之間一定有很深的友誼。

　　  據說鈴木園子看的漫畫裡都是這種套路，名叫宿敵實為摯友，她太懂了。

　　  工藤新一完全沒敢把這段話原原本本地複述給二人聽。

　　  “秀哥昨晚跟我去吃飯的時候，說你的壞話了。”會議結束，工藤新一表情十分正直地沖電話那頭說道，“他就是覺得三年前錯的不是他，是陣哥你，還讓我有事不要找你，多找他。”  

　　  三年前發生了很多事，而準確來說，自那之後沒有見過面的只有赤井秀一和黑澤陣兩個人，工藤新一則分別和這兩人一直保持著聯繫。

　　  原因說來也很簡單，是最俗套的誤會造成的裂縫，但可惜，他們都不是會主動接受那是誤會，或主動修復這段友情的人。

　　  咔嚓。

　　  黑澤陣本來正拖著昏迷的小混混往外走，聞言手上下意識用力，硬是把這人的手腕給捏折了，頓時疼醒的男性發出震耳欲聾的慘叫聲。

　　  他習以為常地再次把人敲暈丟在水泥地上，騰出手把手機換了半邊耳朵，嘴裡溢出一聲冷笑。

　　  “哦?是嗎。”黑澤陣說，“時間和地點發過來，我馬上過去。”

　　  —

　　  陣哥絕對會假戲真做的。工藤新一想。

　　  忽然被用憐憫的目光看的赤井秀一：“……出了什麼事嗎?”

　　  “不，沒有。”工藤新一深沉地說，“我只是在想前公安和現公安要是打架，我應該幫誰。”  

　　  赤井秀一心底無語，日本公安原來是這樣的嗎?

　　  工藤新一把後半句沒說的話咽了回去，他的意思當然不是幫誰打架或者幫哪邊拉架了。

　　  他是說，他該幫誰喊加油。

　　  一切收拾妥當，兩人趁著時間剛過正午，隱藏身形迅速離開這棟公寓樓，前往工藤新一口中‘公安的安全屋’。

　　  其實趁工藤新一沒看見的時候，赤井有嘗試過在手機上搜索平井亞瑟這個名字，出來的詞條都和面前這個人沒什麼關係，這一點他算是早有預料了，畢竟一聽就是個推理迷才會取的假名。

　　  他不是沒想過用照片搜索，只是既然兩人確認了同盟關係，他作為美國的潛入搜查官，總不能真的那麼不知趣，隨意調查別國臥底的信息。

　　  也因為現在是紙質媒體幾乎被淘汰的資訊時代——除非赤井秀一在逃追殺途中還要去便利店買報紙。

　　  否則，他是不會知道這個自稱平井亞瑟的青年實際上是昨晚剛破完一起殺人案的工藤警官。

　　  不過換個方向說，哪怕赤井秀一真的用工藤新一的照片進行檢索，也不會從001的嚴密監控下發現什麼東西的。  

　　  這位漫畫中穿透烏鴉心臟的銀色子彈，早就踏入另一位銀彈替他寫好的劇本里了。

　　  第15章 十五隻工藤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工藤新一正好等完紅綠燈，順手接起點開了公放。

　　  后座的赤井秀一沒有看清防窺屏上的備註，但對面傳來的是十分有特徵的聲音，他毫不費力地認出了那是誰——他們不久前還就‘如何避開追殺’這一問題談到的琴酒。

　　  赤井秀一呼吸一窒，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你在哪裡。”琴酒語氣帶著點煩躁地問，“不是說找到那隻FBI的老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