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
“是你那個搜查一課的同系後輩。”黑澤陣複雜地說,“他的車技有些狂野,怪不得比預計的要早這麼久。”
萩原?
工藤新一開始回憶漫畫裡對這位早早殉職的排爆警察的描繪,終於想起這是個飆車達人,親生姐姐萩原千速更是個不輸弟弟的‘風之女神’。
不是,他都算準了這個時間段那條路容易塞車,更別說連接上手機的001表示不久前還有一起案件發生,這樣都能這麼快趕到,陣哥說的狂野還真是委婉。
外面的剎車聲十分刺耳,工藤新一自暴自棄地想著現在出去跟兩個後輩說自己在鬧著玩會不會有損前輩的形象,他怎麼說都是要面子的誒!
—
赤井秀一不知道自己準備去救的人在想什麼,他的腦子現在亂得可以。
工藤新一的那句話像是一把鑰匙,一下釋放了他腦中一大堆零零碎碎的記憶,萩原研二飆車的同時,他也在后座上沉默地梳理著那些破碎的畫面。
他看到了沒穿那件標誌性黑風衣的琴酒手裡拿著槍對準一個生死不明的人,而他的槍口不偏不倚對準了琴酒,刺目的鮮血淌了一地,這一幕不知道為什麼,讓赤井秀一心底縈繞起一股無主的愧疚。
那個人是誰,他為什麼會對琴酒開槍……又是對誰感到愧疚?
他看到了神情嚴肅的軒尼詩站在邊上俯視躺著的他,一旁穿著白大褂看不清面容的瘦小人影抱著記錄板,對著他寫寫畫畫,周圍是充滿高科技感的實驗室裝潢。
他是實驗體?赤井秀一想,難道這就是組織給他洗腦時的場景嗎,軒尼詩又是為什麼回在這段記憶里?
他聽見了軒尼詩在說話。
“偵探是窮極一生都不會感到滿足的,因為人哪怕到死都不一定能讓推理能力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因此,在追求真相的路途中即便死亡落在我身上,也無法讓我停下腳步。”
他聽見自己問,沒有例外嗎?
“對我來說就是這樣。”軒尼詩無所謂地笑著講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嗎?既然連死我都不怕,又有什麼能阻止我探求一切想要的真相呢。”
回憶里的聲音逐漸模糊,赤井秀一後腦一突一突地疼起來,他努力維持清醒,忽然意識到後面這句話應該是自己說的。
“哦——你說得對,對死亡的恐懼往往才比死亡更可怕。”他聽到自己意味不明地說,“不過能夠這麼冷靜清晰地陳述這件事,我倒是覺得你也很可怕啊,新一。”
赤井秀一猛地從回憶中抽身,睜開了眼睛。
“你還好嗎,萊伊?”副駕駛的諸伏景光猶豫地問,“從前輩說完那句話後你就一直沒反應了。”
“不,我沒事。”他深呼吸平復了心情,基於眼前還有些花,乾脆選擇詢問,“到了嗎?”
萩原研二看了眼後視鏡:“如果你是指碼頭的話……好,現在到了。”
伴隨著這句話,駕駛座上的青年猛打方向盤,不出一會兒就一個甩尾安穩地剎住了車。
赤井秀一下車後下意識看了眼地面上的痕跡,再次刷新心中對公安車技的認知。
算了,現在這不重要。
有定位器幫忙,要找到工藤新一所在的那一處倉庫並不困難,然而就在三人靠近那裡時,一枚子彈高速旋轉著嵌進了赤井秀一腳邊的地面。
有狙擊手在埋伏!難道是琴酒預料到他會過來?
“躲到掩體後面!”他當機立斷,朝另外兩人喊的同時就地一滾,靠對危險的直覺躲過了第二發子彈。
背靠著倉庫大門隨意坐在地上的工藤新一聽見了外面的聲音,還有耳機里黑澤陣的自言自語。
“嘖,躲得真快。”
工藤新一:……
【不要玩得太過分了,陣哥。】他無聲地嘆息著,在耳機上用摩斯密碼敲出提醒,【這個秀哥根本不記得那些事啊。】
他身後的門被從外面敲響,耳畔響起了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後輩的聲音:“前輩?我們來救你了!”
……謝謝你啊萩原,回去就找藉口扣你工資作為報答。某前輩如是想。
想歸想,表面還是得做個樣子的,工藤新一咳了兩聲,虛虛抬手敲擊了一下倉庫門作為回應。
他記得這間倉庫外門口就有幾個貨櫃,恰好在陣哥提前選擇的狙擊點視線盲區,或者準確來說,他們選擇這裡為的就是這一點。
既能用狙.擊偽裝出琴酒要殺人滅口的決心,又能方便計劃進行……雖說他們原本的計劃里,赤井秀一他們根本不會這麼快趕到這裡來。
門口的萩原試圖撬鎖,在門邊摸索了半天結果發現那是密碼鎖,他只好提高音量向上司詢問:“前輩,那個密碼——”
礙於竊聽器就在身上,工藤新一沒辦法告訴後輩自己本來只是想在赤井秀一面前演一場戲,也不能直接報平安,他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裝出虛弱的樣子,靠在門上答非所問地急促開口:“快帶萊伊和蘇格蘭離開這裡,炸.彈馬上就要爆炸了!”
萩原研二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田納西,這是命令。”工藤新一嚴厲地說,“在任務中要服從上級的命令,這是你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