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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記憶中他們曾經相處的模式一樣,哪怕是能付出生命的好友,他們也從來不會因為擔心彼此而越界。
這大概就是成年人的深厚友情吧,畢竟人與人之間還是很有必要留白的,更不用說他們這種相處模式也建立在對彼此足夠信任的程度上。
正是因為相信工藤新一能自己解決這個事件,‘黑澤陣’在被囑咐過後就絕不會出手,最多事後邊嘲諷‘就這’邊任勞任怨地給他包紮傷口處理後續。
與之相反,琴酒是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要說如此深厚的信任,他有,他打心底里無條件信任工藤新一的能力。
只不過因為不像黑澤陣那樣被感情蒙蔽眼睛,會裝作沒發現一些細節,對這個區別於赤井秀一、並且作為赤井秀一的對照組顯得天下第一好的友人堪稱縱容,琴酒在面對工藤新一的事情上還是足夠冷靜的。
具體表現於琴酒很清楚那個警察有多麼能造作自己的身體,上周六剛從爆炸中死裡逃生,周一肩膀又中了一槍,沒在醫院躺多久,周三緊接著就把自己作到了這個地方來。
連琴酒都覺得這人是不是被詛咒了。
別人一輩子說不定都遇不到這麼頻繁的大型案件,就算是最前線的警察,也不一定會受這麼多次嚴重的傷,工藤新一倒好,一周不到經歷了三回‘命懸一線’。
……真衰啊。
“你的眼神絕對是在想很失禮的事吧陣哥!”工藤新一吐槽。
稍微隔著點距離的琴酒十分淡定地撇開了視線。
要不是手還被銬著,工藤新一真的會忍不住扶額的,他就知道琴酒不會真的和陣哥一模一樣,果然很難控制住這個人的行動啊。
估計是從朝比奈少女那裡拿到了他身上定位器的顯示裝置,所以直接追過來了吧。
“你是誰?”第三道聲音出現在工藤新一的右手邊,從迴廊深處走過來一個容貌滄桑的男人,他在說這話的同時,視線緊緊釘在琴酒身上,“沒想到這麼快就追過來了……警視廳的走狗,呵。”
工藤新一和001齊齊朝那個男人投去驚恐的視線。
朝比奈順子也就算了,今天怎麼一連兩個人都覺得陣哥/黑澤先生是警視廳的警察啊!這個雷點快被你們踩爆了真的快踩爆了!
琴酒勾起嘴角,冷淡疏離的笑容里明晃晃地帶著嗜血的殺意:“哦?”
為了不讓淺見涼介在被逮捕前先慘遭殺害,工藤新一堅強地無視了琴酒陰森森的視線,主動朝淺見涼介搭話。
“還記得我嗎,淺見先生……好吧,你都把我綁到這裡來了,肯定是記得我的。”警官聳了聳肩,“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在那之前,能不能先把我的手銬給解掉?”
滄桑的男人——淺見涼介終於將視線挪到工藤新一身上,看上去像是恨不得把他就地殺死。
“是好久不見了,工藤警官。”在一天之內殺了兩個人並且仍在預備下一起案件的連環殺人犯‘日和坊主’,輕蔑地看著他說道,“你在痴心妄想什麼?別告訴我你還沒看明白現在的局勢,作為弱勢的一方,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提條件?”
他的語氣說著說著激烈了起來:“還好好聊聊……我和你這種無能懦弱的殺人犯沒什麼好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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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從審訊室走出來,緊繃了一個早上的肩膀也跟著放鬆了下來。
他和金田前輩本來是準備把天海春人帶回警視廳,美其名曰保護的,也因為有上司的批令,這一舉本該能順利成功。
倒不是說現在不順利了……怎麼說呢,順利過頭了啊。
因為天海春人最終不是以下一位受害者的身份來警視廳避難的,而是以殺人未遂與涉嫌拐賣兒童的罪名,直接從‘嫌疑人’晉升為‘犯人’,被他們光明正大地抓回來了。
事情的經過並沒有多崎嶇,萩原研二的腦子又一向轉動得很快,所以在金田一表示要逮捕天海春人的那時候就明白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天海春人和宮山雅的確是前男女友,與此同時,他們分手的理由其實就是天海春人出軌。
出軌對象毫無疑問,是相田真紀。
該說什麼呢,和這個連環殺人案牽扯在一起的竟然還有這種複雜的感情糾紛,看上去‘交際草’實則單身多年的萩原警官對此表示不解與震驚。
更震驚的在後面。
天海春人其實早就和相田真紀一起計劃著殺了掌握著他弱點的宮山雅了。
周二那天凌晨,位於二樓包廂的天海春人通過窗戶正好看見了淺見涼介將那個白色的物體掛在樓下的場景,但因著隔了好些距離,他並沒有看清淺見涼介的身影。
後來經過哪裡想看看是什麼東西時,天海春人才發現那是一顆腦袋,還是他打算殺的宮山雅的腦袋。
懷疑是相田真紀提前動手,他為了不暴露自己也就沒給對方打電話確認,還故意利用客人的指名給自己製造了不在場證明。
工藤新一兩人來詢問的時候,他也是以為自己的計劃曝光了,才會做賊心虛,發覺沒有時又鬆了口氣。
至於拐賣兒童,那就是三年前的案件了,萩原研二作為去年年底入職的新人,暫時還沒資格參與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