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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沉默了下來,工藤新一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傳了出來,落進剛躲過狙擊趕到這邊的赤井秀一耳中。
“對了,還記得去年十一月你見到的雪莉嗎?”萩原研二聽見上司這麼說,“回去後幫我跟她說聲抱歉吧,本來約好要帶她去芙紗繪的新品發布會看看的。”
落在其他人耳中奇怪的話,萩原研二反而一下明白了工藤新一的意思。
他之前本來推翻了自己關於‘琴酒就是上次見過的黑澤陣’這個猜想,但聽上司這麼說……
萩原記得,那個銀髮黑衣的青年是工藤新一的好友,兩人當時之所以出現在帝丹,一個是為了替毛利小五郎參加初中部毛利蘭的家長會,一個則是收到認識的人的拜託,來接對方的小女兒回家。
而當時跟在那兩個人身邊的,似乎還有一個氣質十分成熟的小女孩,讓他印象深刻。
萩原研二努力回想著那天的情況,最終只想起了名叫黑澤陣的男人對那個小女孩的稱呼。
【雪莉】
所以,那個叫琴酒的還真是之前遇到的銀髮家長?而且這麼說,工藤先生是在暗示他那個人是友方,而自己沒有中彈!
萩原研二不知道為什麼,莫名感到了跟工藤新一同款的胃痛。
他之前明明知道工藤新一在演戲才偷偷讓他們配合的,怎麼被萊伊一分析之後,變成了這樣!完蛋了,他們是不是破壞工藤先生的計劃了?
在這一刻,萩原研二迫切地希望系裡流傳的‘工藤新一偏愛紫色眼睛’的傳聞是真的。
第21章 二十一隻赤井
赤井秀一不知道自己給一名新入職沒多久的新警察造成了多大的困擾, 他在工藤新一宛如交代遺言的話音落下後就靠近了倉庫的門。
“我想起來了。”他說的話讓工藤新一心底一突,隨後回過神來,“實驗室的事……還有你和雪莉, 我的記憶是她負責動的手嗎?”
原來是想起了一部分的記憶。工藤新一抽了抽嘴角,他還以為秀哥全都想起來了。
現在不能確定赤井秀一到底在記憶里看到了多少, 警官斟酌幾秒後決定含糊過去。
“我以為你不會想起來的。”工藤新一真情實感地感到遺憾, “看來還是我小瞧你了。”
赤井秀一想問的事情太多,但時間緊迫,他不能把裡面那個人逃生的機會浪費掉, 於是他沒有繼續下去這個話題,轉而把注意力引到炸.彈上。
琴酒離開的時候說還有十分鐘爆炸, 他把時間記得很清楚,這麼一通折騰下來現在還剩最後五分鐘,更別說他們完全不知道工藤新一的傷勢如何,能不能撐過這麼長的時間,外面的狙擊手也在蠢蠢欲動。
這簡直像個死局。
像是明白赤井秀一在想什麼, 工藤新一語氣誠懇地說道:“沒用的, 琴酒的槍法那麼精準, 哪怕被我躲得偏移了一點角度,也基本擦著要害過去。”
“換言之,我已經是個死人了。”他說, “你們快點離開這裡吧, 在琴酒來之前離開, 不要讓他布下的陷阱真的生效啊。”
陷阱——這當然是個陷阱, 琴酒是不可能沒檢查過獵物是否真的死亡就會離開的人, 赤井秀一在決定要過來的時候就知道是陷阱了, 可他沒辦法做到像工藤新一說的那樣離開。
這很奇怪, 赤井秀一認為自己並不是多麼感性的人,他通常只會把情感埋得很深,儘可能用理性看待一切,更由於家庭影響,他對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把控得很好,早就習慣了示人以冷淡的一面,很難和其他人深交。
如果他跟工藤新一之間真的只是單純的盟友,那麼在這個時候為了顧全大局,他會離開。
最後也許他會有愧疚,也許他會有自責,卻絕對不會為了對方而讓剛剛脫身的自己重新陷入生死存亡的困境。
因為他有自己一定要完成的目的,踏上臥底這條路的時候,他就對同伴的去與留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是,在聽見軒尼詩說自己必死無疑,要他快點離開別白費工夫的時候,赤井秀一的反應也一如既往的執著——他根本沒怎麼猶豫取捨利害,就做下了一腳踩進陷阱中也要把那個人帶回去的決定。
他們不可能是普通的同伴,赤井秀一的直覺告訴自己,錯過救援軒尼詩的機會的話,恢復記憶的他一定會後悔。
能夠和那樣疏離的自己交心,軒尼詩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這個問題一時半會他也答不上來,只是他很肯定,失憶前的他們關係一定非常好。
赤井秀一的長相本就輪廓偏硬,現在看起來更加冷冽,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他在飛速思考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出還在裡面的軒尼詩,無奈的是,無論他怎麼想都找不出解決方法,耳邊的狙擊聲也消失了,琴酒估計很快就會過來。
“琴酒是騙你們的。”
裡面的工藤新一突然說:“炸.彈的倒計時其實只有七分鐘。”
七分鐘?那不是——!
“要是我的生命旅途到今天結束了,我也可以問心無愧地安然死去。*”
隔著門的虛弱聲音含著笑,跟耳機里竊聽器傳出的聲音重疊,在赤井秀一耳邊響起。
“秀哥,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