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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兩面宿儺的話連同他之前的行為精準踩在了伏黑惠的雷區。
傷害同伴之後還要輕蔑地稱其為雜魚……
略略抬眸,接近墨色的深藍眼瞳之中卻反常的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白皙的皮膚上先前劃出的細長傷口血珠滲出,伏黑惠卻也懶得理會。
微微壓低了上半身,擺出了和此前截然不同的姿態,大腦詭異的清醒,所有多餘的情緒都被清除,伏黑惠在極致的冷靜下看上去無限趨近於伏黑甚爾。
曾經專職做殺手時期的伏黑甚爾。
就像是在一瞬間切換了帳號,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死寂自伏黑惠身上蔓延開來,夾雜著最純粹和殺意,形成了複雜的讓人感到喘不過氣的氣場。
“道歉。”
平靜的語調落入兩面宿儺的耳內,讓他略有些詫異,但在察覺到伏黑惠身上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氣勢和咒力濃郁度後反而愉悅的笑出了聲。
“不錯,不錯。”
已經知曉接下來對方要招出的是什麼,但是兩面宿儺卻沒有任何擔憂的情緒,眸底的愉悅之色愈加明顯。
隨後,兩面宿儺伸出手穿過了自己的胸膛。
“讓我迷上你吧,伏黑惠!”(注)
烏雲翻湧,伴隨著雷鳴,細密的雨絲落下。
伴隨著雨聲一通響起的,還有一道淡淡的分不清楚情緒的女聲。
“抱歉打擾一下。”
幾乎是與聲音同步出現在了現場,伏黑千鶴站在伏黑惠身前,一手落在兩面宿儺的手腕上,看似輕飄飄的無力的搭扶著的姿勢卻讓兩面宿儺觸碰到了跳動器官的手無法再動彈一下。
“請問,你是在騷擾我的兒子嗎?”
因為先前和太宰治說話浪費了點時間,慢了半步的伏黑千鶴也沒想到自己趕過來就直接看到有個裸著上半身的變態對自己兒子說一些糟糕的話。
啊,而且還是個頂著她的學生的殼子不敢露出真面容的變態。
視線落在虎杖悠仁臉頰上的黑色花紋上頓了頓,伏黑千鶴唇角微微上揚,笑容越發溫和無害,眉眼之間透露著笑意,但是捏著兩面宿儺的手卻讓對方詫異的察覺到了疼痛這種感受。
“女人?”
兩面宿儺的話音剛落就感到手臂上傳來了真切的疼痛感,伴隨著骨骼折斷碎裂的聲音響起,連同靈魂之中的兩面宿儺也詫異的發現自己的手臂被折斷了。
並非作用於肉.體,他寄宿在虎杖悠仁靈魂內的本體真真切切的被對方傷到了。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兩面宿儺才認真了起來,但是很顯然對於他的態度伏黑千鶴並不在意——或者說是根本就沒打算放在心上。
看了眼周圍,注意到臉頰上帶著血漬倒在一旁昏迷不醒的釘崎野薔薇和吉野順平,再想到身後自家兒子連尚未完全掌握的魔虛羅都打算招出來的架勢,伏黑千鶴看著面前的人,視線落在對方胸口流淌著血液的地方,笑容越發燦爛。
“嗯……所以,你不僅僅對我兒子說了糟糕的話,還把我可愛的學生們給搞成了這副模樣嗎?”
捏著對方手臂的手因為力氣加大骨節微微泛白,伏黑千鶴卻像是未曾察覺到這一點一般,硬生生拖拽著讓對方彎下身。
湊近了對方,伏黑千鶴輕聲的緩慢說道:“將我的學生,還給我。”
“然後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腳下的地面就像是承受了什麼巨大的壓力一樣破裂,碎屑漂浮在空中,以伏黑千鶴為中心的百米範圍內就連雨滴都停滯在了空中。
時間靜止了下來,這一刻無論是雨滴、風亦或者是泥土中爬過的螞蟻全部停了下來。
伏黑千鶴黑色的眸底淺淺的金色浮現,很快又被血色吞沒。
在被兩面宿儺給強制性踹下去之後,虎杖悠仁就摔在了對方的領域內。
儘管虎杖悠仁擔憂兩面宿儺干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而拼命試圖重新掌控身軀的主動權,但是這次他失敗了。
坐在白骨堆砌的王座下方,有著櫻色短髮的少年埋首在臂彎內,向來精神十足充滿活力的臉上第一次浮現了負面情緒。
然後就在下一刻,他感到頭頂傳來一陣微風,緊接著背後的白骨王座轟然炸開。
兜帽被人揪著,強硬的拖拽著虎杖悠仁躲開了散落的白骨,沒有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呀,虎杖同學又見面了。”
熟悉的溫和的聲音自頭頂響起,虎杖悠仁下意識地抬頭,然後撞進了透露著安撫和笑意的黑色雙眸中。
他看見自己的老師將自己放在了身後,然後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頂,輕聲說道:“沒事了,老師在,會把你帶回去的。”
很難形容此刻的虎杖悠仁是何種心情,就像是原本下定了決心背負起一切,在夾雜著風雪的夜路上走了很久,突然有個人塞給他一盞燈,然後為他撐起了一柄傘遮蔽所有的風雪。
不用擔憂,不用害怕,任何事情都會被面前人擔下的安全感蔓延。
儘管並不清楚,但是在這一刻,虎杖悠仁真切的感受到了面前這人對自己的,一種純粹的長輩的關愛。
“……老師。”
想要開口道謝,想要開口說沒關係,想要說自己很好,但是出口的一瞬間複雜的情緒直接讓尚且稚嫩的少年哽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