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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為了徹底的圍剿清除這隻喪屍皇,在最初的方案被提出後,我們幾乎是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去不斷地完善計劃。
所有的路線、所有的方案都被我們背了下來,死死地刻印在腦子裡。
而我現在走的,就是上輩子我走過的路。
但是跟上輩子不同的是,這次,我的身邊沒有那些熟悉的人陪著我。
沒有同伴,沒有朋友,甚至是沒有阻攔我的敵人。
這次只有我一個人。
當我來到記憶中的地點後,我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穿著西裝,坐在椅子上的“人”。
跟我記憶中的傢伙擁有著相同的臉的“人”。
“你終於來了。”
一模一樣的聲音。
一模一樣的場景。
甚至是一模一樣的動作。
我看見那傢伙睜開了眼朝著我看了過來,面上甚至是還帶著和記憶中相同的微笑。
它朝著我伸出了手。
它在朝著我笑。
“我一直在等你。”
那雙沒有眼白的眼睛安靜地看著我,裡面沒有任何的情緒。
它說話的聲音逐漸變得生動,像是一個真正的活人,可是眼睛裡依然是森然的死寂。
“我很想你。”
“我想見見你。”
“我一直在等你。”
它的聲音變得越來越粘稠,像是包裹著淤泥的硬糖外殼開始融化,黏糊糊的褪色糖漿順著滑落沾染在手上,裡面潛藏著的腐爛物質順著攀爬而下,沿著手指向身軀蔓延。
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多到像是要把整個人都給包裹起來一樣,多到像是就這樣要把人給溺閉其中。
“你呢?”
最後,我聽見它輕聲的朝著我發問。
聲音輕軟,像是貼在耳邊低語。
“我?”
輕咬咀嚼著這個字,我看著它,而後同樣朝著它伸出了手。
學著他微笑,像是在面對著一個再親密不過的友人。
“我當然……也想你。”
“在想,你怎麼還沒死?”
你怎麼可以還活著?
你怎麼能活著?
你怎麼……敢活著?
不能理解。
不想理解。
也不願理解。
無鞘也無護手的光刃被握在掌心,手腕、小臂有光鎧寸寸蔓延。
無形的光擁
有了實質,炙熱如同火焰般在空氣中燃燒,吞沒著那些腐臭的味道,將我與其隔絕。
“如果你還敢出現在我眼前的話,那麼就去死吧。”
“這次我會連同你的骨灰也一起抹除。”
296.
喪屍皇當然知曉眼前的人類那具身軀之下隱藏著什麼樣的力量。
那比火焰更加的耀眼,比金屬更加的鋒利。
本該是柔軟與溫和的光,在它的眼前顯露出最致命的危險。
眼前的人類被那光芒包裹,濃郁到了化作實體的光焰一寸寸的蔓延,順著地面擴散。
一朵又一朵,空氣中淺金色的“花”開始不斷的綻放,最終在它的視野內構成不真實的美麗風景。
擴散的光點籠罩著這一片的空間,細小的光粒子像是雨滴一樣飄落。
而自那人身後延伸而出的火焰一般的羽翼在半空中拖拽出破碎的焰尾,像是破開皮肉從肩胛骨處擴展而出的不應該屬於人類的完美的構造。
喪屍皇不為所動。
它只是一寸寸的掃過眼前的景色,最終視線定格在對方的手上。
蒼白的指尖,就和記憶裡面的一樣。
跟血液記憶中破開它的胸口,捏碎了它的核心時一樣的纖細,像是輕輕用力就能捏碎的枯敗樹枝。
可是現在,那隻手正握著一柄劍刃。
“真是……”
和記憶裡面的一模一樣。
身體裡面不安分的渴望開始蠢蠢欲動,壓抑著的欲/望在一寸寸的復甦。
尖銳的獠牙開始生長,對血肉的渴望強烈到開始影響理智。
但喪屍皇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它想要的不僅僅只是如此輕易的咬破對方的咽喉,要的不僅僅只是如此清淺的填滿口腹之慾。
它要的,是徹底的滿足更深層次的渴望。
皮膚被劍刃劃破卻沒有血液流出,喪屍皇湊近了過去,在看到了對方臉頰被劃出一道細長而又深刻的傷口時幾乎是下意識的舔了下獠牙。
真的,好香。
好香,好香,好香。
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
光在它與眼前的人類之間劃出了一道深刻的分界線,鮮明的標註著對立的身份。
炙熱而又耀眼的流光映亮了對方的眼睛,甚至是給她的眼睛暈染上了一層淺淺的金。
它留下的傷口在擴大,自己身上的傷口也在增多,但此時喪屍皇眼睛裡根本看不下其他的東西。
視野範圍之內,唯有眼前的金色。
血液順著蒼白的皮膚蜿蜒流淌,在一片白色上留下了赤色的痕跡。
一寸又一寸,一點又一點。
焰火之中握緊著光刃,舒展開破碎羽翼,被它抓握著從空中硬生生拽下砸落在地上的人身上有骨骼破碎的聲音響起,可她面色未改,一如最初時那樣反過來掐著它的脖子將它給引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