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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道友對薛洋的評價很到位:洗不白,黑不透。
他特別壞,但也特別可憐。
白瓊羽在雲夢江氏做了四年多女二弟子。雖說才十二歲,但此時的她身子已經差不多開始抽條了,慢慢地即將有個少女模樣了。再加上她的身份,還是有些人願意聽命於她的。她派了幾個人去盯著櫟陽常氏家主常慈安,有什麼動向立即來報。
果然,一月後消息傳來,常慈安即將在五日後趕赴夔州辦事。
夔州,沒錯,薛洋的確就在夔州。
上一世常慈安去到夔州之後,利用薛洋,拿他消遣,最後甚至斷了薛洋一指,才直接導致了後來薛洋變得十惡不赦。
五日,櫟陽離雲夢還是有一段距離的,消息傳回來也晚,估摸著只剩下三日了。
必須即刻動身,否則趕不上了。
白瓊羽領了通行令牌,又登記了出入,便御劍前往櫟陽,一路跟蹤常慈安到達夔州。
這日,常慈安正在一家酒家吃東西。
吃到一半,只見他忽然像是想起來什麼,衝著店門外招了招手。
坐在他不遠處的白瓊羽放下手中的杯子,心道:來了。
就是在這個時候,常慈安哄騙懵懂無知的薛洋去給他送信,薛洋這時不識字,不知道信的內容是什麼,只知道送了信就可以得到一盤糕點,高興地跑去送了。誰知接到信的漢子勃然大怒,一巴掌扇得他滿臉鼻血,問他是誰讓他送的信,並一路提著他的頭髮去到那家店裡,而常慈安早就走了,桌上沒吃完的點心也被收走了。那漢子一怒之下把人家店給砸了。薛洋急了,他信也送到了,但是卻被人打了,又被提了一路的頭髮,吃不到點心那可不行。於是他就去纏著店裡的夥計要糕點,夥計被人砸了店,心裡正窩火,見他纏人,又把他打了出去。他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好巧不巧的,偏偏就又遇到了常慈安。常慈安估計是剛被那漢子捉住收拾了一頓,臉上似乎還有傷。薛洋一見他就去纏著他要點心,常慈安把他打倒在地,並吩咐車夫走,笨重的牛車就這樣從他的手上生生地攆了過去,左手手骨全碎,一根小指更是當場就成了一攤爛泥。
只是因為他想要一盤糕點。
暱稱:
第2章 收個薛洋當弟弟?
正思索間,只見薛洋已經跑到了常慈安跟前。
白瓊羽見狀立即走了過去,趕在常慈安開口之前把薛洋抱了起來,道:“不好意思啊,這位家主,這是舍弟,剛沒看好他,讓他亂跑了。”
常慈安有些懷疑地上下打量了他們幾眼,道:“你怎知我是一位家主?”
白瓊羽在內心裡把這個斷送了薛洋一生,看起來人模狗樣。實際上虛偽狠毒的畜牲罵了一百遍,面上卻依然是八風不動,笑容不減地道:“櫟陽常氏家主常慈安,在這一帶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焉有不識之理。”
常慈安內里不是個東西,可他在這櫟陽一帶名聲甚好,因他經常做善事。
我呸,偽君子。
常慈安以為是他的善名傳的響,因而來人認得他。又觀這姑娘雖年歲不大,但一身紫色校服,貴氣逼人,腰間墜鈴,便知這很可能就是五大世家之一的雲夢江氏的子弟,頓時笑道:“無妨無妨,孩童玩鬧,可以理解。”反正他也不缺送信的。
白瓊羽笑了,回道:“常家主果真寬厚大度,如此,便不打擾了,告辭。”
出了那家店白瓊羽才鬆了一口氣。
總算是把薛洋從虎口裡拖了出來。
他看向懷裡的薛洋,只見他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定定地看著她,清澈的眸光中有著不解。
方才他正要聽那人說話,就突然被人給抱了起來,緊接著就聽這個抱她的姐姐說自己是她弟弟,他此時雖只有七歲,天真未褪,但從小就混跡市井練就出來的直覺,讓他沒有開口否認。
白瓊羽輕輕彈了下他的額頭,只見薛洋似乎有些受驚,立刻就雙手抱頭,把自己蜷成一團。
白瓊羽愣了。
原來是這薛洋從小無父無母流浪市井,挨打對他來說是常事。所以一見白瓊羽的動作,他立刻就條件反射地以為是要打他。
白瓊羽摸了摸他的腦袋,有些心疼,道:“別怕,不是要打你。”
他有些放鬆,但身體還很僵硬,顯然是還沒完全放鬆戒備。白瓊羽也不急,就這麼托著他找起其他能吃飯的地方。
到達一間酒樓,濃郁的飯菜香悠悠地爬進了薛洋鼻子裡頭,勾得他不由自主地抬起頭來,小肚子咕嚕咕嚕直響。白瓊羽問:“上一頓飯什麼時候?”
薛洋道:“前天晚上。”
白瓊羽皺了皺眉,心想那不得餓壞了。
“都吃了什麼?”
“餅。”
白瓊羽知道,他說餅,不一定就是一整塊的餅。可能是被別人咬剩下扔路邊的。可能是半塊,可能是一小塊,也可能只是些碎屑。
白瓊羽嘆了口氣,把懷裡的薛洋顛了顛,道:“走,姐姐帶你吃好的去。”薛洋的眼睛霎時就亮了起來,熠熠生輝。
白瓊羽踏近酒樓的門,店小二見這一人渾身的打扮裝束便知不尋常,立刻就跑了過來道:“客官要點什麼?”
白瓊羽道:“一間雅間,幾道招牌菜,再上一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