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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岐山溫氏的百家清談盛會上,溫晁被鳴了黑煙卻厚著臉皮不下場,最終卻連前十甲也沒進,而魏無羨等人卻是前四甲,這使得他格外嫉恨。藍曦臣沒有來,於是他便揪著這三人,日日當眾責罵,把他們三人斥得豬狗不如。
最憋屈的要數金子軒了。他從小便是天之驕子,家世好,長相好,天賦也高,修為也高,被父母捧在掌心裡長大的,何曾受過這般侮辱?每日裡溫晁當眾責罵他,金子軒的臉色便黑如鍋底。若不是蘭陵金氏的人攔著他,又顧及自己的家族,他早衝上去和溫晁同歸於盡了。魏無羨和藍忘機反應倒是沒這麼大,藍忘機面無表情,整個人仿佛已經靈魂出竅。而魏無羨已經在蓮花塢里遭受虞夫人的花樣痛罵數年,早就不放在心上,溫晁這點小段數,還奈何不了他,下了台就與其他人嘻嘻笑笑去了。
這日,眾人又是大清早便被溫氏家僕轟了起來,像一群家禽一樣,被驅趕著朝新的夜獵地點走去。
此次的夜獵之地,名為暮溪山。
暱稱:
第11章 教化二
山中樹林陰翳,俞是深入,頭頂的枝葉愈加繁茂,腳下的樹葉也更加鋪張。在一片森然中,鳥獸蟲鳴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
前面是一條溪流,溪畔是一顆紅楓樹,楓葉飄飄蕩蕩落入溪中,隨著水流晃晃悠悠地飄遠,一派悠然恬靜的景象,將原本的緊繃氣氛沖淡了許多,後面還傳來幾聲咯咯吱吱的嬉笑聲。
白瓊羽在江家陣隊裡,走在魏無羨和江澄身後,聽著他倆在前面嘀嘀咕咕地變著花樣咒罵溫狗。
忽然,魏無羨像是看到了什麼,腳步開始放慢,慢慢地落到了隊伍後頭。
白瓊羽往後一看,是藍忘機。
江澄道:“他又想幹什麼?”
白瓊羽笑笑,道:“應是看藍二公子的腿不太方便,想幫幫他吧。”
“這都什麼時候了。”江澄哼道,“自己都快顧不上了,還有空去管別人。”
他看了看白瓊羽,想起幾日前的那次尷尬,有些許臉紅,輕咳了一聲。
白瓊羽倒是沒注意到他的變化,看著魏無羨那邊,見他與藍忘機套著近乎,還轉到他跟前倒著走,似乎是想背人的要求被拒絕了。
白瓊羽道:“師兄,話不能這麼說。有些事,總得有人來管的。明知不可而為之,大師兄這樣,挺好的。”
江澄的臉沉了沉。
白瓊羽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江澄認為他的父親不喜他,認為他不懂江家的家訓,沒有魏無羨那樣有江家的風範。
所以,她剛剛這句話似乎觸到江澄的逆鱗了。
見他沉著臉往前走去,白瓊羽頓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晃著晃著,魏無羨就晃到了幾個姑娘身邊去了。
只見他一陣歪風樣地飄了過去:“綿綿,給我也留一個。”
原來是綿綿,正在給大家分她自己製作的香囊。
綿綿的這個香囊,在後面藍忘機和魏無羨受傷之後可是幫著他們的忙了。
突然有個陌生少年的聲音插了進來,綿綿吃了一驚,轉頭,露出一張秀麗的臉,輕蹙著眉頭道:“你是誰?為什麼也叫我綿綿?”
魏無羨笑道:“我聽她們都叫你綿綿,以為這就是你的名字呀。怎麼,不是嗎?”
藍忘機冷然旁觀。江澄見他又發作了,翻了個大白眼。
綿綿漲紅了臉,道:“不許你這樣叫我!”
魏無羨道:“為什麼不許?這樣好了,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不叫你綿綿,如何?”
綿綿道:“為什麼你問我我就要告訴你?問別人的名字之前,自己也不先報上名字。”
魏無羨道:“我的名字好說。你記著了,我叫做「遠道」。”
綿綿兀自把「遠道」這個名字悄悄念了兩遍,記不起哪家的世家公子叫這個名字。可是觀這少年的儀表氣度,又不像籍籍無名之輩,她看著魏無羨嘴角邊頗為戲謔的笑容,心中不解。
忽然,一旁傳來藍忘機冷冷的低語:“玩弄字眼。”
她猛地反應過來,這是取「綿綿思遠道」之意,戲弄於她,恨恨跺腳道:“誰思你了。你不要臉!”
幾名少女笑作一團,紛紛道:“魏無羨,你真的好不要臉呀!”
“沒見過你這麼討厭的!”
“我告訴你呀,她叫……”
綿綿拉著她們便走,道:“走,走!不許你們跟他說。”
魏無羨在後面喊道:“走可以,給我個香囊嘛!不理我?不給?不給我找別人問你名字了,總有人告訴我……”
話沒喊完,從前方扔來一隻香囊,不偏不倚砸在他胸口,魏無羨「哎喲」作心痛狀,香囊的帶子繞在手指上轉得飛起,走回藍忘機身邊,猶在邊轉邊笑。見藍忘機臉色越發冷沉。
白瓊羽暗笑,汪嘰吃醋了。
見藍忘機沒給他好臉色,背人家卻被人家給拒絕了,魏無羨晃著晃著就又晃回來了,誰成想江澄也不給他好臉色,狠狠地道:“你好無聊!”
魏無羨道:“你又不是藍湛,怎麼學他說無聊。他今天的臉比以往還要臭,那腿怎麼回事?”
江澄沒好氣地道:“你還有閒心思理會他,理會自己吧!也不知溫晁這個蠢貨把我們趕到暮溪山來找什麼洞口,又要搞什麼鬼。可別又像上次殺樹妖時那樣,讓我們圍上去做肉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