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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依下意識的將真希護在身後,真希也上前想要去擋住她。
然後某個身影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猛地衝到了她們的面前,一個術式就炸飛了妖獸。
禪院直哉回頭斥責道:“不好好在本家呆著,是想出來送死麼?”
但是很快他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語氣呵責的有些重了,看到倆個堂妹的神情變化,頓時有些後悔。
“哈,不要對自己的妹妹這麼凶啊。”
伏黑甚爾從上空徑直落下,他一手甩開了剛剛刺殺的妖獸屍體,然後抬手在禪院直哉的腦袋上用力揉了揉(用來擦手):“小鬼,你的倆個妹妹現在已經做的很好了,你也做的不錯。”
禪院直哉一愣一愣的,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沉浸在“哦堂兄他摸我的頭了他還誇我他心裡有我”這個心理活動之中。
“是……是!甚爾先生!”禪院直哉滿臉激動的回答道。
伏黑甚爾順勢將身上爬著的三個跟屁蟲往禪院直哉面前一推。
“那麼看來你很擅長帶孩子,他們我就放心的託付給你了好了。”
“啊……是!甚爾先生!”
但是等到他一臉崇拜的看著甚爾先生離開了之後,他和多出來的三個小蘿蔔頭面面相覷。
一個伏黑惠,一個虎杖悠仁,一個宮澤賢治。
自從上次去伊哈特伯村接人之後,小惠拗不過倆個新小夥伴的請求,一併將他們帶回家暫住。
方才甚爾確認了妻兒和小鬼都無事之後,當然是隨便找個冤大頭將便宜兒子塞一下。
嗯?老婆和貼心小棉襖女兒津美紀?那當然是帶著走了。
“……稍微等等。”
身邊圍繞著五個小孩眼巴巴的看著他的禪院直哉,仿佛一瞬間化身了幼兒園園長。
“啊啊啊!甚爾先生啊!”
—
“你原本就應該是亘古的詛咒之王。”
“你天生就是詛咒的化身,生來就是予以世界痛苦的存在,你本不應該擁有任何人類的軟弱情感。”
就算幾度被伏魔御廚子片成片,“它”依舊想要通過將那些不存在的記憶灌注在兩面宿儺的腦海中。
哪怕只有這麼一個詛咒之王被策反,它的局勢也能在那一瞬間徹底扭轉。
那個殘忍的地獄修羅詛咒之王,它始終相信它時至今日,依舊潛藏在這個兩面宿儺的體內,凶獸只需一個契機就能被喚醒。
但是“它”並不明白。
在它強行讓宿儺看到他在那個本源的世界造就的血流成河時,宿儺的眼中浮現的,是少女在一片屍骸和血海中,微笑著朝著他伸出手的模樣。
在它讓宿儺看到他站在那個城池的屍體中,沉溺於殺戮仰頭狂笑時,宿儺的眼中浮現的是少女的溫言細語,鼓勵他不要被“不存在的預言打敗,這樣的話就真的輸了。”還有她為了讓自己尋回理智,將他擁入懷中的樣子。
她吃到了好吃的東西就會朝著自己笑,她在路上見到了有趣的花就會采一株來美滋滋的舉給他瞧,她將一切的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但是不論遭遇了多少痛楚,她自始至終都以微笑面對世界,潛移默化的影響著身邊的所有人。
伏魔御廚子的生得領域,原本應該是一片屍骸與鳥居神龕的莊嚴領域,甚至有些陰森
可怖。
但是在很早以前,他在沒有留意的時候,就發現有一株櫻樹在那裡生根發芽,甚至悄無聲息的開了滿樹的花。
櫻花就開放在那裡,等待著那只會用貓爪摁在他的手心的貓咪回來。
他等待了五百年,一千年。
然後她履行承諾回來了,她確實在未來等待著他。
“原來如此……”
它在震驚之餘,面上又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原來傳說中的詛咒之王,在某一日也會理解那樣的情感啊。”
“哈哈哈哈哈哈,這可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難怪,難怪無論如何努力,那些記憶仿佛始終灌不進他的腦子。
宿儺對此不可置否,他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居高臨下的望著自己面前的這個東西,冷笑了一聲。
“沒錯。”
他就這樣不卑不亢,毫不猶豫的承認了。
“我的確理解了那樣的情感。”
“因為她。”
五百年前,一位戰國時代的大妖為了守護自己的愛人,一位人類的公主而毫不猶豫的選擇赴死之時,他隔岸觀火,饒有興致的詢問對方緣由。
犬大將在那個時候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反問了他一句。
“兩面宿儺,你有想要守護的人嗎?”
而他在那時,是這樣回應的。
——“本大爺怎麼會有想要守護的人?”
這當然是出於尊嚴的嘴硬之言罷了。
在後來數百年的無聊發呆生活之中,他坐在生得領域的那株櫻樹下,一片又一片的數著落下的櫻瓣,終究明白了自己的本心究竟為何。
他緩緩勾唇,特意將自己的聲音稍稍放大,足矣讓從他身後趕過來的少女清晰的聽見。
“啊,本大爺確實明白了,人類口中所言的,愛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