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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太宰治想問的是什麼。
“我只是沒想到,那個完全摒棄個人感情,說著首領是組織奴隸的人,有一天居然會放棄這麼好用的工具而已。”
當然,那話森鷗外並沒有對太宰治說過,而是在中原中也詢問森鷗外對首領的看法時,他對中原中也說的,不過這不影響太宰治會知道。
“工具好用確實是好用,就是消耗太大了,可能是用的方法不對吧,那還是將他們放到會維修保養的人那裡去比較好,畢竟,工具的使用時間更長,才能創造更多的價值。”
“即使那創造的價值不屬於你?”
“即使那創造的價值不屬於我。”阿皎給出肯定答案,隨後補充了一句,“對森鷗外來說,創造的價值在不在他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不在橫濱。”
太宰治嘲諷地揚了揚嘴角。
“森先生,你是在後悔嗎?”
一腳將腳下的石頭踢向織田作之助那邊,剛好被對方穩穩地接在手中,而織田作之助似乎對此也習以為常了,將小石頭扔到了角落。
“森先生,你是在後悔嗎?”
見阿皎沒有回答,太宰治又問了一遍。
“你指的後悔是什麼?我從來不會後悔,不管做什麼決定都不會後悔,人一旦後悔,就會否定自己的過去。”阿皎搖了搖頭,後悔嗎?就他自己來說,自然是不後悔的,至於森鷗外會不會後悔,誰知道呢。
太宰治突然有些恍惚。
阿皎的這句話,太宰治在平行世界的同位體其實說過類似的,不過他是和中島敦說的。
“太宰君,我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所以,無論最終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後悔。而你……”
阿皎看向太宰治,對上他的眼睛,微微歪了歪頭,就這麼注視著他,“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樣的答案呢?”
小黑泥精,你想確定什麼?
太宰治驀地有些瑟縮。
確定什麼?
他想確定什麼?
確定……這個森先生的無害啊。
他想告訴自己不一樣,但是又不敢認可這個理智給出的結果。
膽小鬼。
“太宰君,回去吧。”
沒有繼續說下去,阿皎率先回了診所。
“太宰,要回去嗎?”
太宰治沒說話,只是蹲在那裡沉默著。
織田作之助見狀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安靜地待在旁邊,沒有勸他,也沒有詢問他和阿皎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更加沒有說起其他事情。
過了一會兒,太宰治似乎終於緩過來了。
“織田作,你怎麼不說話?”
鴿子微微扭頭,頭上那根呆毛因為這個動作晃了晃,晃得人手賤,非常想要上去摸一把,“不是你讓我不要說話的嗎?”
太宰治:“……”
懵了一下,太宰治立刻反駁,“才沒有,我什麼都沒有說,我根本沒有說這話吧?”
“你說了。”
織田作之助肯定地點頭。
太宰治怔了怔,終於明白織田作之助是什麼意思了。
他沒有開口說話,但是渾身的氣息都在告訴別人,不要說話。
“我只是覺得,這種時候我還是安靜一點比較好,畢竟你都說了不要說話了。”
織田作之助又補充了一句。
太宰治嘴角動了動,似乎想笑又被他給壓了下去,最終化成了一句話。
“織田作真是過分啊。”
鴿子再次不解地歪頭。
算了,回去了。
也不知道夢野久作有沒有將蛋糕吃完,沒吃完的話,他趁著現在都吃掉,等到他醒了,肯定會哭的,到時候森先生手忙腳亂的樣子一定會很有趣!
作為一個合格的保鏢,織田作之助明顯感覺太宰治的情緒突然好了很多。
就像他不知道太宰治剛才為什麼會那麼低落一樣,此時他也不明白他為什麼又突然好了。
阿皎正在看書,以及觀察這個診所里的事宜。
只從這些蛛絲馬跡的痕跡,就能夠告訴他很多事情了,也能簡單了解一下白瀨這段日子在這裡到底做了什麼。
說實話,他現在還會待在港口Mafia首領辦公室,但是再過一段時間,等到港口Mafia內部慢慢穩定下來,首領交換的過渡過去,他肯定還是要回這裡的。
他才不要在港口Mafia首領辦公室當一個社畜!
至於讓誰當,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到時候讓人知道愛麗絲的身份,自然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將森鷗外留在那裡工作,而自己回小診所,需要的時候他出面一下就好了。
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
這可不是心血來潮,而是在確定太宰治和森鷗外還有老首領聯手算計他的時候就有的想法。
老首領人都沒了,自然不算,太宰治還是個未成年小孩,在阿皎這裡有豁免權,也不算,那麼剩下來的自然就只有森鷗外一個人了。
其他兩個同夥還完全沒事,倒霉的只有他一個。
“嘖嘖,森先生真是越來越屑了,現在就連橫濱都不管了嗎?”晚上吃蛋包飯,太宰治一邊無聊地戳著蛋包飯上的蛋皮,一邊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