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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皎有些頭疼,應該說, 他並沒有合適的辦法懲罰小黑泥精,那些懲罰都不痛不癢,畢竟小黑泥精在乎的東西可不多, 而他真的在乎的那些, 阿皎不可能去破壞。
原本和這個世界的聯繫就少得可憐,阿皎又怎麼可能再去減少,他現在是巴不得小黑泥精和這個世界的聯繫多一點。
小黑泥精說他不會那麼做,不會對鴿子下手,這是真的。
即使為了懲罰小黑泥精,阿皎也不可能用這樣的辦法。
更何況鴿子還很無辜。
太宰治聽了這話, 沉默了一下,似乎毫不在意地嘀咕, “那又怎麼樣?小矮子生氣就生氣, 原本我也很討厭他, 黏糊糊的噁心死了,要是能讓小蛞蝓生氣, 那不是更好?”
然而, 無數世界的太宰治炸了中原中也的房子和豪車, 毀了他的紅酒, 刷著他的卡……卻沒有真的做讓中原中也生氣的事情。
比如他從來沒有對那輛旗會贈送的機車下手,也從來沒有動過中原中也的帽子,甚至每一次中原中也開了污濁後,他還會去將帽子撿回來整整齊齊放在中原中也旁邊。
小黑泥精比其他世界的太宰治更加難搞,可有一點也很明顯,那些人對他的影響,也高於其他平行世界。
或許因為年紀的關係,他比其他世界的人更加在乎他們,小心翼翼,不知道怎麼相處。
“太宰君,有一件事,我其實很想問你。”
阿皎精神不是太好,說實話,這幾天比較累,因此他去小診所的冰箱,找了一盒牛奶,一邊喝著一邊繼續詢問小黑泥精。
“不要問,我不想回答。”
儘管阿皎還沒有問出來,但太宰治卻覺得,那必然是自己不願意回答,不願意面對的問題。
因此不等阿皎說出來,他就直接跳下了桌子,試圖逃跑。
阿皎早就料到了他的反應,輪椅一轉,提前擋在了小診所門口,見小黑泥精似乎想從旁邊擠過去,笑眯眯地提醒,“我現在身體好像不如以前,我覺得你這一推,我可能要緊急救室。”
小黑泥精:“……”
碰瓷啊!
這麼不要臉?
但不得不說,儘管不知道阿皎說的是真是假,但他確實不太敢動了。
來自其他世界的人,總是非常虛弱。
太宰治很清楚這件事。
“我並不想回答森先生的問題。”
“太宰君,我那個世界的你,十八歲那年,你站在我面前,問我為什麼。”
阿皎說的是小黑泥精非常不願意面對的那件事——Mimic事件。
無數個世界的太宰治站在首領辦公室中,問著無數個森鷗外——為什麼。
但是在那之前,他就應該想到的才對。
因為在他們十六歲的時候,森鷗外將中原中也最重要的五個朋友送上了棋盤,將他們留在了過去。
那時候中原中也也想問為什麼。
然而那時候太宰治只是平靜地表示,那份名單是他安排的,但實際上安排旗會在第一個位置,將他們送給魏爾倫的人是森鷗外。
那時候,太宰治就應該想到,將來有一天,他的朋友也會和旗會一樣,被森鷗外送上棋盤的。
十六歲的太宰治沒說什麼,所以兩年後,輪到他站在森鷗外面前詢問為什麼了。
因果輪迴。
阿皎想說的話並沒有都說出來,但太宰治根本就不用他說出來就能知道。
此時太宰治的臉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阿皎的言外之意,他聽懂了。
就如同這一次,他算計了對中原中也來說非常重要的白瀨,中原中也知道後會是什麼心情?
什麼心情?小黑泥精比誰都懂這種感覺。
因為他已經在【書】中看到無數次,也絕望了無數次了。
唯一的區別就是,白瀨被阿皎救了下來,而那無數個織田作之助沒有。
“森先生,你知道,那無數個我,當時站在首領辦公室中是什麼樣的想法嗎?”
見跑不掉,太宰治也冷靜了下來,重新坐回桌子上,依舊晃悠著兩條腿,反問了回去。
什麼想法?
“那無數個我在那一刻就很清楚,森先生的那個計劃,是在教導我上最重要的一課,不管最終我怎麼選擇,都能達到他的目的。”
“所以,那無數個我在那一刻的想法非常一致,想要打破森先生的謀算,徹底掀了那個棋盤,清空棋盤上對森先生來說最重要的棋子。”
無數個太宰治,在那一刻非常想要直接從港口Mafia頂樓跳下去。
那樣的高度,沒有人能救得了他,大概只有中也可以,可中也不在,他被森先生支開了。
而他死後,不管森先生後續對他還有什麼安排,還想利用他達成什麼樣的目的,都將失敗。
因為棋子已經碎掉了,無法再做安排。
太宰治的這句話,對阿皎來說真的一點都不意外。
甚至可以說,他當時如果沒有去倉庫找織田作之助,見織田作之助最後一面,而是直接死亡,將是對森鷗外最好的報復,會打亂森鷗外後續的很多計劃。
因為森鷗外後續還有很多對他的安排,包括他去偵探社這一點。
當然,如果當時太宰治直接篡位,也達到了森鷗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