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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必要的吃飯和睡覺，陸一弦幾乎所有精力都撲到那本草稿紙上，連睡覺都需要分段，好像睡著就浪費了光陰似的。
見陸一弦還是沒有抬頭，姜清躺在床.上咳嗽了一聲。
收到暗示之後，陸一弦點頭然後把東西收了，乖乖地上了床，受傷之後她成功從睡地上到了有上.床的資格。雖然兩個人還是隔著楚河漢界，但也算是有了質的飛躍。
再一次“不小心”靠在姜清身邊，然後窩進了她的懷裡沒有被推開，陸一弦唇角揚了揚，放鬆身心進入夢鄉。
上次動手雖說沒有表面那麼嚴重，但也的確損耗了一些精神力，加上這幾天大工程量的計算，讓她有些睏倦。
陸一弦睡得安心，細細感受著她的心跳和呼吸，姜清睫毛顫了顫。
她怎麼就能真的這麼放心就睡下了?
現在末世誰還敢這樣毫不防備的睡著呢?或許是有的，只是那人多半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自她重生以後，幾乎就沒有睡著過，這也讓她神經越來越緊繃，情緒十分暴躁。
姜清就這樣想著陸一弦出神了一晚上，然後在注意到陸一弦就要起來的時候閉上了眼睛，精神力卻時刻注意著她。
這兩天陸一弦總是會半夜起來寫些什麼。
陸一弦只睡了四個小時便醒了，她動作很輕，從背包裡面拿出了一本本子，然後借著月光不知道在寫什麼，直接在那坐著一動不動。
直到晨光通過窗戶照在她的草稿紙上，才意識到現在已經天亮了。
陸一弦揉了揉眼睛，把東西收了起來，沒多久大家陸陸續續起來，韓東顯喊著要出發了。
白天相比較晚上還是安全一些，一路上分工合作倒也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回去的路上陸一弦還是坐在姜清的前面，只是這次她不是只看著外面不說話，而是戴上了眼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姜清看著窗外假裝並不在意，其實精神力一直注意著陸一弦，看著她慢慢在紙上寫著一些她不認識的公式。
陸一弦心裡清楚姜清在看她，卻是假裝沒察覺，拿出包里的本子自顧自的在一旁計算著，因為稿紙有限，所以演練過程都是在腦海中進行，只在上面寫結果。
但是這樣她計算的速度依舊不慢，右手轉著筆，然後時不時的扶一下眼鏡，不到片刻一張稿紙便寫滿了。
姜清就這樣看著陸一弦渾然忘我的寫著，也沒有上前打擾，想看看她到底能夠堅持多久。
然後事實證明只要沒人打擾她，陸一弦可以這樣一直寫到天荒地老。
車子連續行進了五個小時，陸一弦就五個小時把心思都放在研究當中。直到找到一個加油站，韓東顯準備暫時休息順便加油，她才從自己的世界出來。
“你這幾天在寫什麼?”姜清把手上的麵包遞給陸一弦，還是沒忍住問了。
“謝謝。”陸一弦接過正要吃，見姜清手上什麼東西都沒有，掰開一半拿著，然後把剩下的跟著包裝紙一起遞給了姜清，“我在進行生物體異化後體內相關細胞及蛋白質數據呈現的幾何變化探索。”
姜清接過麵包，右手彈了下陸一弦的額頭，“說人話。”
陸一弦見姜清那無語的小表情沒忍住笑了笑，“就是查找末世生物變異的原因。”
“之前的課題?”姜清垂眸翻著陸一弦手上的稿紙，語氣不咸不淡。
陸一弦點頭，知道姜清對研究不感興趣甚至是厭惡，但她還是繼續聊著：“你猜我現在算的這些對不對?”
紙上的數字都很精簡，幾乎沒有什麼草稿過程，一大串的數字混著字母，看起來很複雜。
姜清看著手上的稿紙，想著她要是把這些東西都毀了的話，陸一弦會不會哇的一聲哭出來?
陸一弦猜到對方的想法，笑了，“你要是看著不喜歡就撕了吧。”
說著她靠近了姜清一些，然後歪了歪頭，調皮地眨眼：“反正我都記在腦子裡了。”
帶著銀框眼鏡的陸一弦看起來成熟了很多，不說話的時候距離感很強。現在一笑剛剛冷靜斯文的氣質一下變得柔和，變成了愛撒嬌的小女孩。
聽到她的話姜清有些驚訝：“你是說這些數據其實已經都記住了?”
“當然。”陸一弦揚起一抹自信的笑。
記住了怎麼還要寫在這?
看出姜清眼中的疑惑，陸一弦神情黯淡了些，“我擔心自己哪一天就死了，所以……”
所以她就算記得也想把這些成果原原本本的記下來，就是希望哪天她出了意外，等之後誰路過她屍體搜索物資的時候，也可以把她的成果帶上，然後繼續研究下去。
想到之前生死未卜顛沛流離的生活，陸一弦有些失神。
姜清本不想理會，但是在看見陸一弦眼中的落寞時，心中一刺，想到了那天她把包遞給自己時的認真。
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姜清把手上的麵包遞了過去，語氣帶著些嗔怪般的嘲諷，“看你瘦的跟個竹竿一樣，怎麼還有心情想這麼多?”
陸一弦剛想順著杆子往上爬繼續回話，就聽見韓東顯說要出發了，只能暫時作罷。
回去的路上除了暫時的休息以外，還要在清理障礙物的時候殺喪屍挖晶核，陸一弦跟著姜清身後發現這幾天對方總是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