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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這樣經吳家嬸子一點,陳老太竟然一下子想到,若是這楚瓷死了,景軒不就能換個能幹又好生養的媳婦了,景軒這樣能幹,賺的又多,還有敞亮的大磚瓦房,這村里哪家姑娘不能娶?
這樣想著,陳老太看著楚瓷的目光愈發的惡毒起來。
這一切都是為了她的兒子和孫子。
這時一道跟來的林氏也嚷嚷起來:“我家好心收留了她這外鄉人,讓她做葉家的媳婦,誰知道這女人不識好歹,住著我大伯哥辛苦創出來的房子,揮霍我大伯哥掙來的辛苦錢,還偏心那家裡的丫頭片子,虧待我們葉家的寶貝孫子,這樣狼心狗肺的媳婦實在是不配當葉家的媳婦。”
有那不明事理的村民被煽動,也湊上前來,一個是在村里住了幾十年的陳老太,一個是改造的外鄉人,眾人多是聽信陳老太的一面之詞,於是都圍在一塊兒対楚瓷指指點點:“就是,人家葉家養著你,還讓你住大房子,你這女人實在是不識好歹。”
“打得好,這樣的白眼狼就該狠狠的打。”
“這樣的壞媳婦實在是我們長豐村的恥辱,就該好好教訓,叫她不敢再做出這種事情來。”
楚瓷心中升起莫大的絕望,心漸漸的沉了下去,眼眶中的淚水混雜著悲痛,滾落在泥土裡。
她原以為嫁了人,就能給自己找一個庇護,能為她免去風雨,讓她免受傷痛,像是堅硬的蚌殼護住裹在其中的柔軟。
終究是她,想的太過天真了。
太天真了。
視線模糊間,兩個小小的身影沖了過來,護住了她的身子。
楚瓷掙扎著想要喊出聲讓她們不要過來,可是聲音確嘶啞微弱,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哪怕是稍一呼吸,渾身都痛的顫抖起來。
陳老太眉頭一皺,心道這兩個小賠錢貨還敢過來,看她不打死她倆。
誰知道她剛一舉起竹條來,那葉紫就尖聲嚷嚷起來,接著尖銳的哭聲在空氣中傳開。
“殺人了,殺人了,母親被奶奶打死了,母親被奶奶打死了啊啊啊!”
“叔叔伯伯幫幫忙啊,奶奶要殺了我母親。”
大聲呼喊的哭是葉紫,而葉紅則拽住了不遠處村長的衣袖,把他往這邊拉。
小孩子尖細的聲音格外的有穿透力,而且喊得還是殺人了這樣聽起來十分驚世駭俗的話。於是大多數過路的村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方才還圍著的村民見狀又紛紛勸阻了起來。
“葉家的奶奶,管教兒媳也別鬧出人命來,対你兒子名聲也不好。”
“就是,你待兒媳這樣刻薄,回頭要是打死了這個媳婦,誰家閨女還敢進你們家的門。”
這些愚昧的村民,真正向楚瓷演繹了,什麼叫做牆頭草。
村正和大隊長被葉紅哭著拉了過來。
其實大隊長一開始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但只是婆婆管教媳婦,是人家的家事,雖然動靜是有些過分,但是他也不好貿然過去插手,弄不好在搞個裡外不是人。
待等到這家兒媳的女兒跪著求自己說,自己的奶奶想打死自己兒媳婦,給自己的兒子換媳婦,她親口聽自己奶奶這樣說的。
說到這兒,這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這可是蓄意謀殺,不疑這樣小的女娃娃會騙人。
大隊長神色一正,肅這個臉就往那起了爭執的地方去了。
走進了,果不其然,便聽到周圍的人嘁嘁喳喳。
“這陳老太好狠的心,這是把人往死里打吧。”
“看著這光往外出氣兒不往裡進氣兒的模樣,誰家管教兒媳這個管教法。”
“哎,大隊長來了。”
大隊長撥開人群,只見伏在地上的楚瓷被打的奄奄一息,身體蜷曲著,露出來的地方每一塊好肉,被竹條抽的又紅又紅,她身上疼出很多汗,好似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時不時的還顫抖一下。
大隊長不自覺的皺了皺眉,楚瓷這小姑娘他見過,剛下鄉的時候怯生生的,但是生的白白淨淨,十分討喜的樣子,聽說還讀過書上過學。因著她和自己家閨女年齡相仿,當時他心裡還有些替這姑娘感到惋惜來著,誰知道再見対方就被陳老太打成這幅模樣。
這不是糟踐人是什麼!
陳老太被葉紫喊的話給氣了個個倒仰,見周圍人反而都說起她的不是來,愈發的氣急,當即就想要揚起竹條來抽死這個亂說話的小賤蹄子。
身前的陳老太面容兇惡狠毒,只見她手中的竹條高高舉起,重重落下。
小小的葉紫擋在楚瓷的身前,絲毫沒有要躲避的意思,如果她躲開的話,那竹條就會再次打到母親的身上。
母親都是為了護著她和姐姐才會被奶奶打的,這次輪到她護著母親了。
可是面対那可怕的竹條,和即將到來的疼痛,葉紫到底還是個小孩子,控制不住的哆嗦著身體,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竹條落實在皮肉上的聲音響起,想像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葉紫小心翼翼的睜開了眼睛。
卻發現是大隊長擋在了她的面前,那竹條被対方用手抓住了。
陳老太手中的竹條來不及收回,結結實實的落在了大隊長的手上。
竹條落在手上,立刻腫了起來,火辣辣的疼,大隊長皺眉看著陳老太,這樣大的力氣,若是說陳老太不想打死楚瓷,他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