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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小弟把被打的蜷縮著起不了身的葉天睿團團圍住。
“你們尿黃, 滋醒他,讓他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德行。”
被小弟團團圍住,不遠處學堂里的學生在湊堆兒看熱鬧, 而腥臊的液體滋到了葉天睿一頭一臉,從小被嬌慣著養大的葉天睿哪受得了這種屈辱, 羞憤痛苦的哭嚎怒罵著。
“你們這些小畜生, 有娘生沒娘養的,你們給我等著……”他放了狠話, 又是被村霸的小弟輪番踹了好幾腳。
等葉天睿連滾帶爬的趕到家裡,已經渾身破爛不堪, 臉上被打的鼻青臉腫好似他唾罵的豬頭三, 身上也青一塊紫一塊,身上不等接近遠遠的就聞到一股子不可名狀的酸臭腥臊味,周圍人見之無比退避三尺, 生怕被沾染上。
陳老太準備了熱騰騰的晚飯,左等右等也等不到她的好大孫放學回家, 於是拎著煤油燈出門去找。
出了門,就見不遠處一個髒兮兮的好似乞丐的孩子往家她家門前走,陳老太生怕對方是來乞討吃食的,從門口拾了掃帚就想要驅趕對方。
方才還晃晃悠悠看著快要厥過去一樣的小乞丐,待看到陳老太,忽然像是見了人類的奇行種一樣,忽然就加快了速度,陳老太一個沒反應過來,就被那個小乞丐一下子撲到了身上。
他身上的酸臭的味道像是漚了幾天的化肥,陳老太僅僅是一呼吸,一股足以令嗅覺失靈的濃烈味道一下子湧上天靈蓋。陳老太又驚又怒,嫌棄噁心的要死,直接大力的一記窩心腳,把那小乞丐狠狠的踹了出去。
葉天睿好不容易忍著傷痛和臭味回到家門口,看到陳老太拎著煤油燈出來,還以為是專程來接他的,正撲上去要狠狠的哭訴告狀一番,哪知道一向寵愛嬌慣他的奶奶竟然一腳踹到了他肚子上,直踹的他再地上咕嚕咕嚕滾了好幾圈,撞到家門前的牆上才停下來。
葉天睿驚懼交加,還沒等反應過來,那掃大院的竹條大掃帚又鋪天蓋地的從頂上打下來:
“打死你個殺千刀的小畜生,竟然敢往我身上撲,狗畜生!”
畢竟是下地挑水的村婦,陳老太雖是當奶奶的人了,還是一把子氣力,她揮著掃帚,一口氣連著打了十幾下才停下手來,隱隱約約到掃帚底下的小乞丐掙扎著哭嚎著什麼。
“嗚哇嗚哇,奶……奶……我是葉天睿啊。”
那聲音混沌不清。
陳老太聽了個隱約,她叉了腰,凶神惡煞的:“甭想求饒,我的寶貝大孫子就只有天睿一個,你個狗畜生也配叫,真是晦氣,趕緊麻溜的滾,不要死在我葉家門口,晦氣死了。”
被打的鼻涕眼淚淌了一臉的小乞丐聽了這話,眼淚淌的更凶了,連身子都抽搐了起來,他衝著陳老太伸手,聲音嚎的變了聲:“我……我就天睿啊!”
陳老太聞言火冒三丈,這臉腫的和豬頭似的,還好意思冒充她的寶貝大孫子,她舉起掃帚還要再打。
只手剛舉起來,眼神落在了那小乞丐身上破破爛爛的布包上。
那書包的花樣……怎麼和天睿早上上學得時候背的一模樣的,陳老太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她驚恐的瞪大了眼,拎著煤油燈,捂緊了鼻子憋著氣,湊上前去。
結果驚人的發現,那個看起來髒兮兮破破爛爛的衣服正是早上葉天睿出門的時候穿的那一身。
見陳老太終於放下竹條的掃帚打量著自己,葉天睿揚起被打的不成人樣,腫的好似豬頭的臉。
“奶奶,我真的是天睿啊。”他聲淚俱下。
待徹底看清了他的臉,陳老太手中的煤油燈吧唧一下掉到了地上,臉上的表情活像是見了鬼。
陳老太連衣服都沒換,聽了葉天睿哭泣的說了事情的原委,恨恨的讓陳老太去給他報仇,讓他把村霸兒子也打一頓,讓他也受一下自己也受到的屈辱。
他要把那死肥豬扔進糞坑,讓對方吃屎!
葉天睿眯縫的小眼睛裡滿是恨意,全然沒有注意到陳老太躲閃的目光。
村霸之所以是村霸,自然是因為有權有錢有關係,怎麼是他們尋常人家能惹得起的。
陳老太捂著鼻子和葉天睿解釋,讓他先洗個澡,可葉天睿在驚怒無法置信中,拽住了陳老太的衣領,拽著她要給自己報仇。陳老太沒忍住發了驚恐的尖叫,被熏得再也沒法忍住喉頭的噁心,哇的一下子吐了葉天睿一頭一臉……
這約麼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
第二日虞兮醒過來以後,便悄悄咪咪的看楚瓷的反應。
早上她做了清淡雞絲菌菇粥,配著雪菜餡的鬆軟包子,十分的合胃。
葉紅葉紫吃了飯便主動的收攬了打掃衛生洗碗的夥計。
楚瓷則是去廚房抓了把穀子去院子裡,她昨日出門的時候買了些雞苗,已經餵了一次了。
這次她端著穀子到了昨夜搭好的雞棚前撒了把穀子,原本雞棚里還有些探頭探腦不敢出來的小雞仔便一窩蜂的湧出來,爭先恐後的去搶楚瓷灑下的穀子。
楚瓷托腮看了一會兒吃的香甜的小雞,似乎是在出神,晨曦朦朧的光灑在她的面頰上,映的皮膚好瑩白又通透,鬢邊的一縷碎發隨著輕風盪過微微揚起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