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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行:“沒事,反正我最近閒著沒事幹,不急著聽重點,你先把鋪墊的內容說清楚。”
傅傑嘆了口氣,娓娓道來:“大概就是‘你懂個屁,你知道什麼叫藝術嗎?’‘干涉創作自由,哪來這麼大的臉’之類的,從文學素養到藝術殿堂,將投資人批判得一無是處,最後丟下一句‘拿著你的臭錢給我滾’,把人掃地出門了。”
陸行吃瓜吃的很快樂:“什麼叫‘拿著你的臭錢給我滾’?意思是讓投資人撤資?這不違反合同?”
“杜導像是會在簽合同之前,把合同從頭看到尾的人嗎?”傅傑也轉為了吃瓜狀態,跟陸行交流八卦:“你別拿自己當參照物,杜導的天賦全點在拍電影上,其他真的不行。不然你以為我跟他為什麼能合作那麼多年?還不是我一手包辦了拍電影之外的所有活,讓他可以專注的拍電影。”
陸行:“那投資人肯定清楚他們簽了什麼合同。杜導把他掃地出門,然後呢?投資人什麼反應?”
傅傑:“那是杜導。投資人捧著他還來不及呢,能有什麼反應——後續就是他上了好幾次門跟杜導道歉,杜導都沒接受,覺得他玷污了神聖的電影,讓他撤資,換了個投資人。”
陸行目瞪口呆。
傅傑:“投資商主動撤資,按理來說,還得給杜導違約金。杜導沒要,算和平解約。”
陸行突然想起拖了劇組兩年都沒開拍的黃導,再對照一下杜導的操作,簡直太眼熟了。
黃導從他們認識開始就是‘天老大、我老二’的模樣,大導風範盡顯無疑。而杜導略微有些擰巴,從跟陸行認識後,就處於懷疑自我的狀態中,以至於陸行下意識遺忘了他也是無數獎盃在手的大導演。
陸行在刷新世界觀,傅傑說出了打這一通電話的目的:“電影已經定檔了,首映式你記得來,規模不大。杜導沒打算折騰。”
陸行有些驚訝:“這麼快就定檔了?片子不是剛剪完?宣傳方案定了嗎?”
傅傑:“別拿《我不是兇手》對標《旅途》,一個是商業片,一個是文藝片,完全不是一回事。而且《旅途》才多少投資,又沒跟萬如這種巨無霸合作,怎麼可能搞那麼大陣仗去宣傳。電影有杜導就是最好的宣傳。想看的自己會去看,不感興趣的也沒必要去,反正去了也看不懂。”
陸行隱約察覺杜導的風格似乎從一個極端跑到了另一個極端,試探著問道:“連宣傳方案都沒有,那票房不高怎麼辦?”
傅傑十分肯定的告訴陸行:“票房絕對高不到哪去。不過自從你把杜導夸上天之後,《旅途》就成了他心目中的最佳電影,票房高不高都無所謂。”
陸行:“杜導想通了?”
傅傑的語氣相當快樂:“反正他現在不糾結大眾對電影的批判了,光顧著遺憾自己超越時代的天賦了,還嚷嚷要趕緊再拍一部電影。我現在在篩選他下一部要拍的電影,有幾個劇本很不錯。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到時候我讓杜導跟你聊。我前幾天還看到他在看你拍戲的素材呢,就雪地里那一場,翻來覆去的看。”
被誇獎、被讚美、被肯定,對陸行來說,屬於日常。
他關注的重點十分樸實:“我沒檔期拍,等王賀那邊準備好,我就要進組了。這部電影拍完估計就要年底了,拍完後我打算給自己放個假……”
這一來二去就明年了,問題是明年的檔期也沒空出來——“黃導之前有說過要跟我合作,我得給他留著檔期,總不能讓老師來配合我的時間……”
哪怕傅傑在圈子裡混了這麼久,聽到這也不由心生感慨:“好傢夥,其他演員拼死拼活的爭角色,你這邊是大導演拼死拼活的爭檔期,絕對是整個圈子裡獨一份的待遇。”
陸行壓低聲音:“杜導沒在你身邊?”
傅傑:“沒呢,他要是在,怎麼可能安靜旁聽?早就把話題搶過去了——你想說什麼?”
陸行壓低聲音:“我是當咱們倆是自己人才說得這麼明白的,你可不能生氣,也不能扭頭告訴杜導。”
傅傑來了興趣:“你說。”
陸行:“我比較想拍我感興趣的電影,也沒打算趕工。杜導要是有其他人選,也不一定非要找我合作……”
傅傑腦袋一轉就反應過來了:“我聽說你接綜藝只接自己喜歡的?”
他這麼一問,陸行就知道他聽明白了:“沒錯,比起賺錢、名氣和其他更虛的東西,我更在乎我喜不喜歡。”
傅傑:“到時候劇本定下來了,我發給你,你要是感興趣再聯繫我。這個劇本沒檔期沒關係,先排上隊,等你拍完黃導的電影,總有合作的機會。”
人家都一退再退了,陸行再拒絕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傅傑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你放心,跟杜導合作了這麼多年,我特別理解‘藝術家’的腦迴路……”
陸行:“藝術家?誰?我?”
傅傑:“圈子裡都這麼傳來著,再說了,你要還不‘藝術’,那就沒人稱得上‘藝術’了,你看看誰跟你一樣,只拍想拍的電影,連配角也只演過一次,還是黃導的電影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