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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宇繼續讀台詞,棒讀中透著幾分不可思議,活像是一個捧哏——事實上,在劇本設定中,他眼下確實起到了捧哏的作用。
“你居然能躲過這一招!”
“你的身法居然如此靈活!”
“你居然能打中我!”
陸行喊了停:“我覺得你的語氣可以逐步加強,從驚訝到震驚再到不可思議,可以表現的更誇張一點,畢竟在電影裡你本來就是一個不接地氣、不符合常理的人物,誇張反而更能突出電影此刻的戲劇化。”
杜宇點了點頭,找了下感覺,又再度道:“你居然能躲過這一招!”停頓兩秒,他加強語氣,加重了驚訝的部分:“你的身法居然如此靈活!”再停頓兩秒,他深吸了口氣,浮誇的道:“你居然能打中我!”
陸行皺著眉,沒急著開口,看了眼一旁的李凌夷。
李凌夷搖頭:“感覺不對,說不上哪裡不對,但導演肯定不會給過。”
杜宇探尋問題所在:“是不是語氣太誇張了?”
陸行想了想,建議道:“我覺得不是太誇張了,而是太浮於表面了。你站在這個角色的立場,去思考他遇到一個看起來弱小但卻展現出超出想像的實力的人時,會是什麼感受。這個角色雖然誇張、不接地氣、甚至不可能出現在現實中,但你得讓觀眾覺得他是一個真實存在的活人。否則的話,觀眾看到這裡的時候,會出戲。”
李凌夷:“這是導演最不想看到的,他希望觀眾能一直跟著他的鏡頭走。”
所以王賀才會反覆的打磨那些看起來已經合格的片段,直到它不會讓觀眾出戲為止。
杜宇這次思考的時間變久了,他在尋找屬於這個角色的感覺。
李凌夷跟陸行聊了起來:“你是體驗派?但你好像沒有其他體驗派常出現的入戲太深的情況。”
陸行反應了兩秒,才想起演員證考試範圍里提到過的幾個演技派別:“我不是科班出身,沒系統的學過這些,都是自己摸索出來的野路子……”他停頓了下:“而且這才是我的第二部電影,所以嚴格來說,我還在摸索怎麼演好一個角色。”
李凌夷很好奇:“那你是怎麼扮演張清易這個角色的?”
陸行:“在腦海里勾勒他的形象,然後思考如果是他的話,會用什麼語氣、什麼表情。”
“這聽起來有點像是表現派,”李凌夷思索道:“但表現派的表演痕跡應該更明顯才對,可你拍攝的時候,幾乎沒有表演痕跡,讓人覺得你是本色出演。”
杜宇思考的差不多了,接了句話茬:“天才嘛,能用普通人的那一套來解釋才怪。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如果你在這部電影裡一直維持這個水準,那等電影上映之後,導演們絕對會為你瘋狂的。”
陸行語氣平靜:“這種情況,在《天才競賽》播出後,我已經體驗過一遍了。”雖然當時為他瘋狂的是綜藝導演。
杜宇牙痒痒:“可惡!太嘚瑟了,我可忍不了——凌夷,劍來!”
李凌夷面無表情的拍掉他的手:“你都多大了,還這麼幼稚像話嗎?”
杜宇面無表情的看他:“前幾天是誰在床上蹦躂個不停,大喊我是……”
李凌夷一把捂住他的嘴:“別忘了我手裡也有你的黑料,你要是想魚死網破的話,咱們今天就說個清楚,先從那天你披著被子說要去拯救……”
這下輪到杜宇反手捂住他的嘴了。
雙方都被物理禁言,只能你撓我一下,我拍你一下,試圖逼迫對方先鬆手。
陸行在一旁發自肺腑的感慨:拍電影真是太有意思了。
作者有話說:
第82章 第二部電影07
片場。
攝像機各司其職,高舉著收音器的搖臂擺動,以敞開的建築為目標,拍攝著建築內的場景。
那是一場非常具有《我不是兇手》風格的打戲。
一方拳腳凌厲,一招一式都經過專業設計,確保觀眾在看到這一幕時能清晰浮現出這是一個高手的認知。
而另一方則跌跌撞撞,運氣不佳,不是摔跤就是重心不穩,東倒西歪的避開敵人的每一招,姿勢絕對不能帥,表情絕對不能胸有成竹,要慌張、要虛張聲勢、要時刻給人一種會被敵人擊中的錯覺,然後順利逃脫。
副導演找了個視野極佳的角落,看著片場內笑料百出的打戲,目光就沒從陸行身上挪開過。
“拍了好幾天,感覺怎麼樣?”製片人又一次神出鬼沒,蹲在副導演身旁,也盯著正在拍攝的片場看個不停。
副導演朝正在拍攝的片場抬了下下巴:“帥嗎?”
製片人看著陸行一個趔趄,朝前一摔,險之又險的躲開杜宇的飛踢,緊隨其後的是一個又一個飛踢,陸行毫無形象的就地一滾,連滾帶爬的躲到了桌後。
打戲的節奏很快,演員反覆練習無數次,才能濃縮成電影屏幕上的短短三分鐘。
製片人摸了摸下巴,誇了起來:“杜宇的打戲不錯,姿勢很標準,也很有力道,估計私底下花了不少功夫。他要是能維持這個勁頭的話,絕對能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