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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花悟命人取來酒,叫人扶著祁昭雪走到邊上坐下,自己則坐在一邊,徑直將祁昭雪的腿放在自己腿上,把鞋襪取了,祁昭雪略一縮腳,卻被魏花悟抓住:“揉一揉沒準就好了,你這人也未免太過粗心了,打敗那麼多對手,敗給幾階樓梯。”
祁昭雪耳根微紅,卻嘴硬道:“我下午依舊會去比試,崴了腳也能拿魁首!”
“你可別說大話,若是你硬來,傷了根本得不償失,實在不行就明年再來。”魏花悟也不看祁昭雪,親自倒了酒在掌心,在祁昭雪的腳踝處揉著。原本她是可以讓女弟子來做這事,只是她想著她們年幼,或許氣力不足,揉了也沒效果,倒是忘了自己還有一堆大弟子。
更主要的是,上午的比試祁昭雪也算是替自己大大長了臉,這遙遙領先的架勢,可不是一般弟子光靠努力就行的,這祁昭雪的確極有天賦,這天賦或許還遠遠超出當初她設想的,看邊上那些師兄師姐悔青了的臉便可知。
她這一高興,也不顧及身份,覺得揉個腳也沒什麼。一邊揉一邊還不禁讚嘆起自己來,自己還真是一個難得一遇的好師父,會教武,還這般貼心,當初自己的師父要是有自己一半用心,如今自己怕又是另一個層次的了。
她也一直沒有注意,身邊的祁昭雪,先是有些不願,後又開始羞澀,她發現魏花悟認真低頭替她揉腳,倒是不看她。
她便大著膽子一直盯著她看,看著她耳邊垂下的碎發在風中輕點著她的側臉,想著自己若是那幾根碎發多好。而後又慢慢竊喜起來,微微咬著唇忍著笑意,只覺自己不論如何都要嫁給師父的,她才不願師父也如此對待其他人。師父對自己這般上心,定是也有些喜歡自己的。
第4章 第 4 章
揉了一會兒腳,祁昭雪直說自己好多了,魏花悟便讓她先去用飯,待會兒再自己給揉揉,這般便好了,下午的比試若是不行便算了,祁昭雪直說沒事,自己一定要去,崴了腳也沒什麼。
祁昭雪吃了飯便回屋給自己揉腳,腦海中卻全都是魏花悟替她揉腳的模樣,甜甜蜜蜜回想了一個中午,便去往比試場,發現魏花悟一等人早就坐在那兒了。
魏花悟也看見她來了,見她走路沒有一瘸一拐的模樣,便也放心了一些。待祁昭雪上了台,起勢一現,她便瞧出來了,這崴了的腳還是有些影響,那處的力並不太對。祁昭雪崴了腳的事並不是什麼隱秘的事,大庭廣眾之下崴的,自然人人都知曉她的弱點了。
這下午的比試,對祁昭雪來說也就沒有那般輕鬆了。幾場比試下來,她卻依舊略勝一籌,穩穩得了中階比試的魁首。祁昭雪回頭去看魏花悟,魏花悟笑得合不攏嘴,臉上已是開出一朵花來。
魏花悟坐在位置上,聽著身邊各位師兄姐的讚嘆,倒是毫不謙虛:“這的確是個好苗子,再過兩年,高階比試那些弟子可要小心了。哈哈哈哈。”掌堂們見她如此,倒也不覺得她太過狂妄,畢竟她自己就是個天才,她的弟子也的的確確天賦過人,只怪自己當初看走了眼,誰也沒想到那個黑不溜秋畏畏縮縮的人能如此厲害。
祁律也在現場看著,她眼睜睜看著自家女兒從蹲馬步都是搖搖晃晃開始,到如今得了魁首,她也十分感激魏花悟,雖然她自己時時督促女兒練功,可她也明白,若是沒有魏花悟,縱是自己說破了嘴,她也不會上心,當初教她識那幾個字,便如此。
中階比試結束了,魏花悟走到祁昭雪的邊上,又將她帶到祁律跟前:“今日也是辛苦了,便回去早些歇息吧。那腳再用藥水揉一揉,不礙事的。”
祁昭雪還不曾開口,祁律連聲道:“真是太感謝掌門了,要不是掌門,餅兒哪兒有如今這般,一年前後也是判若兩人了。”
魏花悟聽到這久違的“餅兒”,才想起這是祁昭雪的小名,再看她如今臉上已漸漸推卻孩童的圓潤,整個人看上去清瘦起來,又見她臉上因著羞澀帶著粉色,便覺得好笑。祁昭雪見她忍不住發笑,更是不樂意,扯了扯祁律的衣服:“娘——”
魏花悟只當沒看見,依舊一副正經模樣:“她招式練得刻苦,的確可以和她的師姐師兄過過招,只是如今虧在內力上。中階的這些弟子內力雖比她深厚些,卻也沒有明顯的優勢,吃了她招式精巧的虧。這兩年還是要想辦法將這內力給提上去,不然後頭就要吃虧了。”
祁律自然也清楚自家女兒的長短,聽魏花悟一說便知,魏花悟這當著掌門,管著門派瑣事,帶著那麼些弟子,卻是對弟子們都很上心,對弟子們都了解得很,說起弟子的狀況來如數家珍,也是一針見血,祁昭雪也幸好有她這個娘,可以替她開開小灶,不然要想趕超上來,哪兒有這般容易。
又一年過去,這一年裡,祁昭雪仗著自己給魏花悟長了臉,魏花悟對自己有些偏愛,十分黏人,經常抱著魏花悟便不肯放,而其他的小弟子膽子沒有她的大,底氣沒有她的足,只敢擁在魏花悟的邊上,將魏花悟圍得寸步難行。
魏花悟見她們習武比先前還要認真一些,這閒暇時候也由得她們鬧。只是對祁昭雪頭疼一些,這人實在是太過纏人了,時常整個人掛在自己身上,就像只猴子似的。她也不知是心疼祁昭雪的身世,還是如何,對這人狠不下心來,無法怒斥她一頓,好叫她再也不敢如此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