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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哪兒有方才那互相揶揄的坦然,匆匆散了,程綾兒拉著葉裳嵐回屋,竟是沒發現有道身影往朱瑾的屋裡去。
那身影才跳進朱瑾的窗,朱瑾的劍便架到了她的肩上,朱瑾一頓,“師妹?”來人竟是姜靜。
姜靜十分乖巧地叫了一聲,“師姐。”那甜膩的聲音叫朱瑾的記憶一下便回到了多年以前,“師姐,我們的名字好像啊。你說這是不是緣分?”直到姜靜往她又走了一步,朱瑾立馬往後退了一步,清醒過來,“師妹深夜到此可有要事?”
姜靜卻是裝沒看見她那倒退的一步,又連著向她走了兩步,“師姐,白天那些人好可怕。我都嚇得不敢睡覺了。”
朱瑾又倒退了一步,認真地看著姜靜的臉,卻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程峰不在家嗎?”這樣的師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了。
姜靜連走幾步,將朱瑾逼得無路可退,“可是我只有在師姐身邊才不害怕。”朱瑾皺著眉頭看著今日特別異常的姜靜,難不成真是白日把她嚇壞了?也是,幾年前的那場惡戰,她應該都忘了,這是她記憶力頭一次這般險惡。“你自打嫁人後,就不在鈴門過夜了。”
“那師姐就不准我再回鈴門了嗎?”姜靜又靠近了一些,朱瑾背後抵著牆,只能將身子往後縮,姜靜說話聲音極輕,帶著輕輕的鼻音,像是受了委屈,那呼吸打在朱瑾臉上,又是叫她心裡有些慌亂,她輕輕將臉往邊上側,奈何姜靜靠得越來越近。
“那我去收拾一下旁邊的屋子吧,你以前都住在那兒。”朱瑾說著想要往外走,姜靜卻是將身子靠在了她的身上,“我怎麼記得,以前都是跟師姐一起睡的呢?”
朱瑾一驚,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想起來了?”
姜靜靠在朱瑾身上沒有用一點力氣,朱瑾怕她摔倒只好伸手扶住她,姜靜便伸出手指慢慢勾勒朱瑾的眼睛鼻子和嘴巴,聲音有些哽咽,“師姐是說師父想讓我忘的那些,還是師姐想讓我忘的那些?”接著又像是自言自語,“如果我再摸一摸你的臉,我一定早就想起來的。”
朱瑾伸手抓下姜靜的手,姜靜也不掙脫,卻是傾身在朱瑾唇上親了一下,朱瑾趕緊將她推開,“不行!”
姜靜霎時就流下淚來,“為什麼不行?我都聽你們的話忘了你快二十年了,為什麼還不行?”
“師父是為你好,你不要怨她。”朱瑾忍住想要伸手擦去姜靜淚水的衝動。
“我不怨師父,也不怨師伯,我只怨你,為什麼不帶我走,為什麼要幫他們?”姜靜說到這便泣不成聲,“師姐,你帶我走好不好?我都偷偷備好了乾糧和馬。”這是當時她與朱瑾說過的話,可是說完卻被朱瑾帶到了師父面前。
朱瑾強忍住心裡的痛與鼻酸,“你忘了我以後,不是過得很好嗎?”姜靜聽了這話,突然氣憤起來,“這都是你們騙我的!我去找你,你都不在,你讓程峰來找我,你讓程峰出現在每一個我們約好的地方。你們讓我喜歡程峰,你們推著讓我嫁給程峰,所以程峰不讓我來見你,每次來找你,我都要與他吵架,你卻以為我很快樂。我以前很不理解,為什麼,我那麼想看到你,看到你又那麼難過。現在,我想起來了,你還是不要我。”
還不等朱瑾說話,姜靜突的想到了什麼,“你是不是嫌棄我,不喜歡我了?”
“你不要想這些了,既然我們都已經這樣了,就算了吧。”朱瑾只想勸姜靜放棄她,姜靜怎肯從,幾番爭執下來,朱瑾伸手點住了姜靜的穴,“當初我想學了將自己的記憶也封住,可是捨不得,也幸好學了,如今卻是派上用場了。。”說著去桌邊找出了幾根銀針,姜靜一件她這動作便急了,“朱瑾!你敢!”
“不要再想起我了。我沒有嵐兒的勇氣,你也沒有綾兒幸運。我連忘了你都不敢,你又何必記著我。”姜靜卻是只能眼睜睜看著朱瑾將銀針插入自己的穴位,流著淚不停念叨,“不可以。”
當最後一根銀針扎入穴位的時候,她柔軟無力地倒在了朱瑾的懷裡,就如多年前一般,她突然生起一些力氣,狠狠咬住朱瑾的肩頭,直到昏迷。此時,朱瑾才哭出聲來,一一將銀針拔出,運氣抱起姜靜,把她送回了銅門。
第二日姜靜便生了一場大病,醒來卻是將很多事情都忘了,程峰只說,大概是與魔教一戰大傷元氣了吧,卻是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的朱瑾,沒有說什麼。姜帆卻是突然提起了葉裳嵐與程綾兒的事,“雖然門裡事情眾多,焦頭爛額,可是年輕人的事該成全還是要成全,以免日後傷神。”
意有所指,叫程峰一時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程綾兒一面擔心姜靜的身體,雖得了長輩的默認,心裡也高興不起來,原本想叫唐璐柔看看,程峰卻是說什麼也不肯,只說這是老毛病了。
葉裳嵐原本想要問問朱瑾,姜靜這“老毛病”是什麼,可見師父神色憔悴,比朱瑾師叔好不了多少,也就沒有提起,只是忙著安慰綾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師父的悽苦愛情
☆、第 13 章
程綾兒總歸不太放心,好端端的娘,怎麼說失憶就失憶,硬是拉著葉裳嵐,偷偷地帶唐璐柔去看了看。唐璐柔起先也不曾發現什麼,只是突然在姜靜轉頭的時候發現了耳後的針眼。唐璐柔趕緊在姜靜的腦後細細檢查起來,頗為震驚道,“你娘好像是被人封住了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