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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一個人出來的,我是與姐姐一起出來的,可是剛剛走散了,我就來這裡看看。”唐璐柔將椅子挪近了些,柔弱的模樣的確叫人於心不忍。
葉裳嵐想著這人也非常人,尋常人走散了怎會想到到茶館裡坐坐,“你倒是不擔心找不到姐姐。”
“沒事的,我姐姐一定會來找我的,她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唐璐柔還真沒有擔心的樣子,她想了一會兒,“不如女俠帶我去找我姐姐吧,我一個人在街上有些怕。”
葉裳嵐想著這茶館裡也聽不到自己想聽的,便應了。她帶著唐璐柔還沒走出幾步,身邊便有暗器飛來,葉裳嵐趕緊避開,回身踢了過去,那人也趕到了身前,一劍刺來,葉裳嵐轉身閃過,抽出披星,那人劍術不敵,又是放出幾枚毒針,葉裳嵐才將毒針打落,轉身朝那女子攻去,唐璐柔卻是沖了出來,“別打了!”
這女子原來就是唐璐柔的姐姐。
“是我魯莽了,女俠恕罪。”那人趕緊抱拳道歉,臉上滿是愧疚,“方才我見柔兒與你一起,以為你要害她。”
“無礙。”葉裳嵐想著人歸原主,自己也可以回去了,轉身想走。那女子卻不打算放過她,趕緊過來攔住了她,“我們是唐家堡的人,我是唐璐清,小妹唐璐柔,還多謝女俠相助,此番是我得罪了。”
唐璐清原以為葉裳嵐也會介紹自己,卻不想葉裳嵐只是瞭然地點點頭又要走,她又趕緊攔住,“我看你劍法不錯,可是至姜門的人?”
“至姜門葉裳嵐。”葉裳嵐也不扭捏,“初入江湖。”
唐璐清一聽,方才有禮的模樣越發少了,原是個俏皮的人,“我們也是頭一回出來,方才貪玩差點把柔兒給弄丟了。你們至姜門的劍法果然精湛,我在我們唐家堡劍法還算數一數二的呢,與你卻是沒法比。”
“不敢當。唐家堡以暗器毒物聞名,你有如此劍法,已是不易。”葉裳嵐見這兩人沒有惡意,唐家堡又是名門正派,便放鬆了不少。
“那倒是,別的不說,柔兒的醫術毒術可厲害著呢,什麼毒什麼藥都製得出。”唐璐清誇起唐璐柔來滿是驕傲,比說自己是唐家堡的人還要自豪些。
葉裳嵐忍不住又看了唐璐柔一眼,想不到這柔柔弱弱的姑娘卻也是身懷絕技,想來方才自己不出手,那幾個無賴也會被她毒死吧,可又一想到她那害怕的模樣,初出茅廬或許不想傷人吧。
“你可是要去紅棉墓室?出來前,堡主便與我們說了,許是能碰上至姜門的人,沒想到這才出來就碰上了。”唐璐清絲毫沒有覺著自己輕易將自己的去向說出來有什麼不對,葉裳嵐雖說初入江湖,卻是謹慎得很,見唐璐清如此,便忍不住提醒一句,“你就不怕我是魔教中人,將你害了?”
“魔教怎養得出你這樣的人物?我們這次進了墓,出不出得來還另說呢,若我看走了眼將自己害死了,也就罷了。”唐璐清卻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
“你小心些,怎會出不來?”葉裳嵐沒料到這人如此悲觀。
“難不成你還不知道?這墓室裡頭可是危機重重,魔教里的探子說,魔教派人探了半月有餘,都是有人進沒人出的,裡頭有什麼誰也不知道,兇險無比。我因與柔兒相戀,唐家堡容不得我們,堡主將我們派來,也沒打算我們能活著回去的,他說若是我們能活著回去,便同意我們在一起。”也不知該說唐璐清單純,還是無所畏懼,將自己的秘密托盤而出。
葉裳嵐先是詫異這墓室的兇險,想著莫不是掌門還不知這些兇險?再者又被唐璐清的另一句話引了過去,她與唐璐柔相戀?她們可都是女子啊。“你們?”
“對啊,我們兩姐妹從小相依為命,也不知哪裡出了岔子,這些年卻不是培養了姐妹之情,倒是想著做夫妻了。堡里的人容不得我們,我們卻不知錯在哪兒了。怎麼?你也覺得不妥?”唐璐清坦坦蕩蕩的模樣叫葉裳嵐忍不住一愣,“倒不是,有些驚詫罷了。”
“江湖中人,不拘小節嘛。同為女子又如何,身為姐妹又如何?如今就去那墓室走一遭,就當報了唐家堡這些年的養育之恩,若能有幸活著出來,那便好了。”唐璐清的灑脫叫葉裳嵐有些佩服,“定是可以的。”
“如今,也算是結交了你這麼一個朋友,不如我們去小飲一杯,也不枉此生了。”葉裳嵐正想說哪兒就這麼輕易定了朋友,卻又想,她心中將此行當作了死路,哪兒還有心思想著日後慢慢結交呢,心下有些不忍,原本江湖的英雄人物,卻因著“不倫之戀”要夭折了,便應了下來。
待葉裳嵐回到客棧,程綾兒已是躺在床上了,背對著外頭,也不知睡了沒有。
葉裳嵐慢吞吞洗漱了一邊,腦子裡還想著唐璐清在喝酒時絮絮叨叨的話。似是要把這輩子都說完似的,想來她定是不想死的,也是,與她的柔兒的好日子都沒過過一日,她的劍還沒殺過一個壞人,又怎甘心就這樣死去呢?可是,這樣的戀情總是叫人不能容忍的。幸好,程綾兒還有姜棋。
葉裳嵐褪下衣服,躺進了被窩,也是背對著程綾兒,閉著眼就要睡去,喝了點酒,增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