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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藍思追安排好一切後,藍承君隨著思追和景儀站在西院的房頂上,等著邪祟入網,一切似乎如常,除了……今日在大廳里遇上的莫玄羽之外。而從西院外的房間裡,傳出的樂聲,似是,姑蘇小調……思追開口問道:“景儀,承君,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調子很熟悉?似是,我們姑蘇的?”藍景儀撇撇嘴:“不會吧?吹得這麼難聽?”
魏無羨復活了!醒來的時候,他便被一腳踹倒,隨後,在搞清楚自己被強行獻舍活過來後,正想怎樣報復莫家人的時候,遇上了前來除祟的姑蘇藍氏的弟子,而剛才白日在西院不經意間看到的,戴著雲鐵的少年,七分熟悉的面龐,清冷的氣質,讓他想起了上輩子,在他生命里,最為重要的兩個人。一曲終了,他放下竹葉,口中喃喃道:“澈兒,藍湛……”閉上眼睛,那江南煙雨間撐起玄傘的少女,仿佛那人間仙子,深刻印在腦海之中,從來未曾被忘卻過。
蘭亭客棧,夜幕之下的雅間,一名男子左手負劍,右手背在身後,素衣若雪,美如冠玉,雅正端方,氣度雍容,眸色呈淺琉璃色。而額間的雲鐵抹額,昭示了這名男子的身份。藍忘機對著莫家莊的方向,眼神卻時不時的朝著雅間瞥去,兩方皆是心中之人。
“藍湛……”慵懶的聲音從雅間傳來,藍忘機轉身回到雅間,撩開鏤花床簾,坐在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睡眼惺忪的人,方才眼中的肅穆已然化為縷縷柔然:“你醒了?”
顧子卿揉了揉眼睛,看見藍湛在眼前,問道:“什麼時辰了?”“剛過戌時二刻。”清冷的答案,讓顧子卿睡意全無,從床上一下子坐了起來:“不是讓你酉時三刻叫醒我的嗎?”藍忘機看了看她,把上她的脈搏:“氣息平穩,已無事。”顧澈,字子卿,尊號陌蓮君,便是那說書人口中的藍二夫人。
看著藍湛眼中的擔憂,顧澈搖搖頭:“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十六年了,已經無大礙了。”可是,對上藍湛的那雙琉璃眸的時候,她撇過了頭,其實說這話的時候,她自己心裡是沒底的,只是……真的不想讓藍湛擔心了,這十六年,他做的已經夠多了。
待她穿戴整齊後,一直沉默的藍湛開口問道:“清心鈴……”顧子卿端起茶盞:“給燁兒了,此次除祟,他用得上。”再看看外面的夜幕:“想來你也是擔心燁兒他們的,如若不然,這次怎會親自來?”藍湛沉默不語,子卿卻笑笑,成婚十六年,這冰塊臉還是沒怎麼變,可,自己好像已經能慢慢看得出來他的情緒波動了。
正當此時,夜空里升起了信號煙花,顯現出了姑蘇藍氏的家徽。藍忘機與顧子卿相視,隨即拿上靈器便朝莫家莊的方向趕了過去。御劍的時候,顧子卿一直皺著眉,燁兒雖不如當年藍湛十六歲時那樣靈力超群,但也是同齡人之中的佼佼者,再加上此次有思追他們在,何至於要放出信號煙花?難道是,遇上了什麼棘手的邪祟?
越靠近莫家莊,那股子邪氣便越重,等二人落在了莫家莊的屋頂,只見下方三名傀儡正在內鬥,而藍家的小輩們卻可見的受了傷。藍湛祭出忘機琴,琴聲悠悠,弦殺之氣制服了正在院落內內鬥的三名傀儡,在收繳了那柄劍後,這邪氣便收斂了起來。藍湛拿著這柄劍,仔細看了看。
藍燁問道:“父親,這究竟是何物所化?竟是如此兇險”
藍湛回道:“不是惡靈,是一品靈器的靈識,藏身於劍中,多半是個劍靈。”顧子卿不解:“多數一品靈器都歸仙門中一等一的高手所藏,而且即便是有靈識,這靈識怎會如此兇險?”藍湛聞言,往劍中注入少許靈力,皺眉:“陰虎符?”
藍思追道:“陰虎符?您是說這劍上有陰虎符的痕跡?”藍景儀也跟著問道:“不夜天一戰,陰虎符已毀,莫非,莫非夷陵老祖真的沒有死?”
在大家都在專注著討論陰虎符的時候,藍燁卻是一躍上屋頂,看著自己臉色明顯不對的顧子卿:“母親,您怎麼了?”藍湛用鎖靈囊收好劍後,走到顧子卿身邊:“子卿……”後背貼上了那麼一絲絲的溫度,顧子卿蒼白的臉色這才緩和過來:“藍湛,我沒事……”藍燁此刻心裡也好不到哪裡去,白日在永仙樓便被那說書人惱了,現在母親在聽到陰虎符之後又是這幅神色,難道……:“母親,夷陵老祖,真的……”話未出口,藍燁已經是被藍湛的眼神給震懾住了,把沒說出口的話硬生生塞了回去。他尊重敬愛生他養他的父母,但是,又是實實在在的怕自己的父親。他將目光投向母親,希望她能在這尷尬的氣氛之中救救自己。
回過神來的顧子卿收到兒子求救的目光,再轉頭看看藍湛,眼裡望向自己的哪裡還有那剛剛冰冷的寒意,笑了笑,走過去摸摸兒子的頭:“燁兒,還記得你父親以前教過你的‘未知全貌,不予置評’嗎?”藍燁乖巧的點點頭。顧子卿繼續說道:“那麼,現在該收好心,回客棧休息了。十六年前的往事,總會有你知曉的一天,但,不是現在……”
藍燁拱手向他們兩人行了禮,便飛下屋頂,與思追他們匯合。而此時,敏銳的思追卻是發現少了一個人:“唉?莫公子呢?”東方的閣樓上傳來的腳步聲引得藍湛與顧子卿去追逐,但是,剛出了莫家莊,便跟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