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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前,打開摺扇,仔仔細細看了許久,忽的後退了幾步,驚異:“這,這,這就是,金光瑤的畫跡……”
畫中的顧子卿身旁還有一黑一白兩位少年,雖然也畫得很精緻,但在這二人的額喉嚨的位置,都被用紅色畫了條痕,看上去像是被割了喉一樣。
這兩名少年,正是藍忘機與魏無羨。
雲姨道:“我當時拿了這幅畫,等到斂芳尊離開密室之後,打算跑出去,將這事告訴澤蕪君,或者是二姑爺本人也好。可是……剛出他的寢房,便被他抓住了。奴婢當時以為自己死定了,苦苦哀求,可是他並沒有殺我,而是將這幅畫收了回去,然後將奴婢囚禁在一個屋子裡,過了這十六年,我才在最近被人救出來,而且,這幅畫還回到了奴婢手中。”
顧儷看了眼已經臉色蒼白的顧子卿,問道:“雲姨,你可知道是誰救了你?”
雲姨搖搖頭:“奴婢不知。”
藍忘機走過去扶起嘴唇發白的顧子卿,安慰道:“沒事了!”藍啟仁更是氣得想要拍桌子,原來,金光瑤竟然早在十六年前就對忘機起了殺心!也懊惱,現在曦臣還在金光瑤的手裡,最害怕他凶多吉少。
姚宗主大驚:“這……這,看來,這位金某人的行為,居然是如此蛇蠍心腸!”
“不過,既是抓了她們,為何沒有殺掉呢?”
“這就是百密一疏嘛,遲早要遭報應。”
歐陽宗主回憶道:“想當初,澤蕪君在赤鋒尊面前還對金光瑤大有稱讚,可是誰能想到,這金光瑤居然覬覦藍二夫人已久。射日之戰後,藍二夫人將金光瑤當作親生兄長一般對待,可沒想到,面對的是一隻時刻都在窺伺自己的猛獸。”
“是啊,藍二夫人,您這是受了十六年的矇騙啊!還有澤蕪君也是!還請含光君多加小心!”
“唉,若不是含光君與藍二夫人多年來不曾出席任何清談會,見不到這位金某人,只怕是早就被這金某人陷害了。”
“可是,最讓人沒辦法想到的,居然是金某人與其夫人的婚約。當年金子軒與金子勛身死,蘭陵金氏的嫡系裡只有他一人了,可誰知道後來多出個莫玄羽!這金光瑤為了自己的地位,怎麼可能放棄與秦蒼業的聯姻?!”
姚宗主分析道:“無怪乎當初金如松正好是被反對他當仙督的家主被害死的,如今我懷疑,這根本就是他自己的手筆。親兄妹所生之子,十之八九會是痴呆兒。孩子太小時旁人看不出來什麼端倪,可一旦長大,就會暴露他與常人不同的事實了。可若是生出一個痴呆兒,那我旁人都未免會對金光瑤說三道四,指指點點,說是因為他帶了髒血才會生出這種孩子之類的風言風語……而且,大家想想想,當初殺害金如松的那位剛好就是反對他當仙督的家主,怎麼會有這麼巧啊?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殺了金如松,嫁禍給反對他的家主,然後再以給兒子報仇的名義,光明正大的討伐了那位反對他的家主,正可謂是一箭雙鵰啊! ”
有女修道:“我一開始還羨慕秦愫來著,生得好,嫁得也好,金家主母不二人選,誰知……現在看來,還是眼前的藍二夫人更加幸福。”
有另一女修接著小聲道:“是啊,秦愫太脆弱了。而且,我還從來沒見過含光君這麼溫柔過,你看,他對著陌蓮君多好啊。”
“嗯,現在想想,陌蓮君與魏無羨當年真的只是兄妹之意,如果傳聞是真的話,含光君怎麼可能站在魏無羨那邊?”
“還是藍二夫人嫁得好啊……”
“想當初,金光瑤就是靠著討好赤鋒尊和澤蕪君上位的,又有陌蓮君為其撐腰。可誰知道,他害死了自己的結義兄長,覬覦自己的義妹,現在又綁架了澤蕪君,真的是惡毒至極!”
緊接著,看起來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都被這些人用口舌串聯了起來:先不論金子軒,就是曉星塵、溫若寒、薛洋,甚至是瞭望台……
歐陽宗主道:“由此可見,這位金某人殺父、殺兄、殺妻、殺子、殺主、殺友,當真是可怕啊!”
“澈兒!”
“澈兒!”
“子卿!”
“母親!”
“阿澈!”
“二小姐!”
顧子卿不理會這些人接下來會說什麼,她害怕,她害怕自己再聽下去還有什麼自己不能承受的秘密被挖掘出來。胃裡一陣泛酸水,顧子卿不顧其餘人的阻攔,直接衝出了試劍堂,趴在曾經自己的閨房旁邊的欄杆上,猛烈乾咳起來!
胃裡泛著酸水,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好像跌入了寒潭洞一樣,不,比這更冷。她不敢去想當時雲姨說的在密室里的金光瑤是什麼樣的神色,也不能去想……想到秦愫的事,她一遍遍的在心裏面念叨:金光瑤,你真的,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藍忘機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咳得幾乎快要喘不過氣,臉色蒼白,額上冒起青筋的顧子卿。他將顧子卿摟入懷中,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子卿,沒事了……”
顧子卿猛地抱住了藍忘機,從未有過的力度讓藍忘機覺得一緊,而且,懷中人,渾身拼命的在顫抖。藍忘機回抱住她,撫順著她及腰的青絲,以此來平息她心中燃起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