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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著一旁的白雪紅梅,頗有幾分出塵脫俗的味道。
齊衡笑了笑。
墨蘭一抬頭,恰好見他笑得溫柔寵溺,不由忪愣了片刻。
等長楓咋咋呼呼的過來,她才反應過來,慌忙看向別處。又見長柏緩緩的走在後頭,忙又迎上前去。
「二哥無事吧?昨日...那人真是永昌伯爵府的?」
長柏點頭稱是。
墨蘭又問:「那三哥哥傷了人,豈非惹了禍事?怕是連累二哥了吧?」
長楓插嘴道:「四妹妹別問了,二哥和元若都擺平了,莫再追問了。若讓父親聽見了,怕是要扒我一層皮。」
長柏、墨蘭皆被逗笑了。
齊衡也笑道:「四妹妹別掛心了,凡事都有我...們在。」
第八章 綠絲紫毫
墨蘭提心弔膽的過了幾日,永昌伯爵府竟也真的沒來人鬧,這才徹底安下心來。
這日才下學,齊衡就匆匆走了。墨蘭本還想同他說兩句話,見狀也只好作罷,和如蘭明蘭打了招呼就帶著雲栽回去了。
齊衡今日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墨蘭越想越覺著奇怪,實在沒什麼心思,草草用了晚膳,沐浴完就打算就寢了。
丹橘就是這個時候來的,還帶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細長木盒,說是明蘭讓她送過來的,放下便走了。
墨蘭看著眼熟,打開了才發現是只上好的紫毫筆。
墨蘭心一點一點往下沉。
這支筆是齊衡送給明蘭的。前世明蘭為了明哲保身,也曾將兩支紫毫筆分別送了如蘭和她。她很愛惜那筆,只在齊衡跟前用過一次,之後便好好在房裡掛著,可日日瞧見。後來就算嫁進了永昌伯爵府,也當成陪嫁一併帶了過去。
墨蘭忽然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難不成單單只要重活一世,齊衡就能放棄明蘭轉而看上她?
簡直痴心妄想!
大概日子過得太順遂,她都快要忘了,齊衡上輩子有多喜歡明蘭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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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床鋪好了,該就寢了。」雲栽道。
墨蘭驚了一跳,手一抖,那紫毫筆就落在了地上,斷成了兩截。
「呀,真可惜!」雲栽嘆道。
她跟著墨蘭在老太太那兒見識過不少好東西,只聽著響兒,也知道這筆是難得的好物件兒。
「是啊,可惜了。」墨蘭頓了頓,喃喃道:「原就不是給我的...糟踐了...」
雲栽蹲下身子,將斷筆用帕子包了撿起,「明日我就送去金掌柜那兒,讓他想想法子,看能不能鑲好,左右也是六姑娘的一番心意。」
墨蘭忽起了性子,奪過那筆就砸在了地上。
「不許撿!誰也不許撿!通通出去!出去!」
雲栽幾個從沒見過自家小姐發這麼大的脾氣,驚慌無措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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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墨蘭向莊學究告了假,稱病未去。盛老太太聽聞她病了,沒顧得上用朝食就請了大夫來看她。
墨蘭心虛的躺在床上,將頭埋在被子裡,瓮聲瓮氣的回她祖母的話。
「祖母,我就是有些頭疼罷了,沒什麼妨礙的。」
盛老太太滿臉的放心不下,「盡說胡話,頭疼哪裡能是小事,快叫大夫給你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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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這是肝火太旺了,可是夜裡時常口乾口苦,食不下咽?」大夫搭脈道。
墨蘭自然順著他答是。
「無妨無妨,應是多食了些上火之物,我開個方子,四姑娘吃幾帖就好了,平日飲食清淡些為好。」
大夫去了外頭開方子,盛老太太又將墨蘭說了一通,讓她莫要貪嘴,好好吃藥云云。
墨蘭都一一應了。
晌午的時候,如蘭和明蘭也結伴來看她來了。墨蘭推說身子不適,沒有見。
如蘭撇撇嘴,「四姐姐就是身子骨嬌弱,不過吃了些東西,竟還能病了。」
明蘭捂了如蘭的嘴,「盡瞎說,若日日叫你吃那些個炙羊肉、一品鍋的,怕是你也如四姐姐這般了。」
如蘭一聽笑沒了眼,「若能日日吃我想吃的,我做夢都要笑醒了,還怕什麼病啊!」
明蘭哭笑不得,「你啊你啊,我只說得出一個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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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間下學的時候,雲栽去拿熬好的藥,回來路過學堂,遠遠就見廊下站著一人。
走近了才發現,是齊國公府的不為。
「聽說四小姐病了,我家公子問,可曾好些了?西胡同有個醫術高超的老大夫,若你家小姐需要,我即刻去請。」
雲栽忽想到了昨夜的事,那筆名貴,絕不是府里的東西,想來就只有小公爺能送的。姑娘怕是吃醋小公爺對六姑娘好,這才『病』了!
雲栽心裡滿是不平。素日裡那小公爺都對自家姑娘溫柔體貼的,沒想到暗地裡還對六姑娘這般殷勤。這種腳踏兩條船的富貴公子,可萬萬不能叫姑娘給他騙了。
她思及此處,說話也不由酸刻起來,「吃了藥自然能好,快別擋路,還送藥呢!」
說罷便自顧自走了。
第九章 人貴知足
不為端了點心進屋,齊衡停了筆,抬眼瞧了他一眼,復又繼續練字。
「今兒的是銀絲筍淘雞汁羹,膳房剛送來的,公子趁熱用。」
齊衡筆下一頓,那個『墨』字就寫壞了。
「太膩,不想吃。」齊衡憋著氣,悶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