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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幾日,獨孤般若懷孕一事自然已傳入宮中。宇文覺因此事喝罵皇后,又遷怒才剛剛被宇文護召回京來的宇文邕。
宇文護此舉無疑是在向宇文覺挑釁。只要他一句話,坐在這帝位之上的就不一定會是他宇文覺。再加之宇文毓已有了子嗣,他這皇位恐怕是岌岌可危。
他匆匆忙忙招了趙貴進宮,想與其一同謀劃。
楊堅要離京了,獨孤伽羅既捨不得又無法開口留他,只好硬拉上陶恆一起前去送他。杪夏站在車外,看著不遠處小小姐和楊世子道別,宛若一對璧人,不免開口對自己姑娘說。「姑娘,您就沒有辦法幫幫小小姐嗎。」
陶恆掀開車窗簾,目光落在遠處二人身上,回答她。「辦法我可跟伽羅說過了,她用不用可不是我能左右的。」
忽然,陶恆狐狸眼一緊,迅速抬手施法卻見杪夏已被來人打暈,馬車上也衝進來幾名歹人。她捻指卻驚覺法術又失,心下不解。看歹人也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在她頭上罩了一塊黑布,駕著馬車疾馳而去。
楊堅與伽羅聽到響動才徐徐趕去,發現杪夏暈倒在地,而陶恆已被人劫擄。二人默契地兵分兩路。楊堅順著馬車印記先追,伽羅則趕緊帶著昏迷的杪夏回城去找宇文護。
第22章
陶恆儘管法術又不靈了,可嗅覺還是天生的。熟悉的味道迎面而來,使得她柳眉輕皺,但也不慌張。
只是元錦瑟何時和這個臭道士聯手了?真是冤家路窄,敵人都抱成團了。
「你是妖精。」元錦瑟居高臨下俯視她,忽然覺得心口一陣舒暢。陶恆被禁錮在座椅上,周圍是那道士布下的結界,紅繩上繫著鈴鐺,就等作法而動。
陶恆氣結,說了八百遍了,她是九尾靈狐,才不是妖怪呢。「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啊,就姑且原諒你們目光短淺吧。」她別過臉懶得理睬。
「你休要再逞口舌之快,等到宇文護他們來時,看他們見到了你的原形又會如何吧。」元錦瑟冷冷笑著,陰狠的神情有些滲人。
那道士遠遠走來,沉著臉。「我跟你說過了,不要多此一舉,以免節外生枝!」
元錦瑟揚著下巴並不聽勸,她仍舊緊盯著陶恆。「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能有現在這個機會抓住她嗎。所以怎麼處置她我也有權利。」
「我就等著看,獨孤家和宇文家要怎麼容忍你這個妖怪。」她比之前還要瘋狂。
陶恆不想聽他們多說廢話,低頭專心思索身上的符咒以及陣法。而且也著實想不通自己的法術怎麼又失效了,近來身體的變化也讓自己十分在意。
宇文護帶著哥舒僅二人馬不停蹄地往來信之所疾馳而去。那是元錦瑟寫予他的,本想置之不理,但最近心中預感不好,才拆開,信里的內容卻是讓他心驚肉跳!
他和哥舒剛剛離府,恰巧錯過了急急趕來的獨孤伽羅他們。既然找不到宇文護,伽羅也不遲疑,趕緊去找阿姐幫忙,也讓人帶信回獨孤府。
夜幕降臨,陶恆雙手交疊在椅背被牢牢捆住,房間燭火隱隱,昏黃壓抑。她指尖不斷施法,卻一點反應也沒有。調動內丹也沒有動靜,這次真是抓瞎了。陶恆無奈掙扎身體,毫無作用。
突然屋門大開,道士從外走來,討厭的聲音也隨即傳來。「別做無用功了,你現在就是個凡人。」
「既然你知道我如今法術盡失,如何讓他人看清我原本面貌,恐怕你才是費盡心思,儘是無用功吧。」陶恆雖然身手不利索,但嘴皮子才不願落人下風。
道士大笑起來。「枉你自稱是什么九尾靈狐,卻連自己是何狀態都不知,真是可笑。」
「你有孕你難道不知嗎?」
有孕!?
陶恆怔了怔,猛地低頭看著自己平坦的小腹,驚訝大過驚喜。隨後不免腹誹,宇文護倒是稱心如意了,如今倒被他牢牢綁在身邊了。
只不過你這孩子來的實在不巧,娘親現在這番境地,要讓你受委屈啦。陶恆撇撇嘴,哭笑不得。
九尾靈狐有孕一月便會生產。但在這裡,法術盡無的她不會得像尋常女子那樣經歷十月懷胎之苦吧。陶恆想想都抖了個激靈,生的時候還要痛叫,咦~真是有失她九尾靈狐的顏面。
獨孤信接到信件也不容遲疑,帶著一眾家奴與寧都王府的人碰面。了解情況後,他們趕緊去往事發之地。
「宇文護呢?」獨孤信氣憤難耐,若不是宇文護,阿恆哪裡會遇著這麼多的無妄之災。這關鍵時刻,他竟未曾出現。
獨孤伽羅趕忙將長姐的推測告知父親。「阿爹,您彆氣了,小心身體。阿姐說,這件事肯定與太師姐夫脫不了干係。您仔細想想,那地界上還會有誰要對三姐不利啊。」
獨孤信慢慢冷靜下來,黑著臉。「你的意思是,清河郡主?」
她沒說話,可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現今已木已成舟,她還想如何。」獨孤信深深嘆了口氣,語氣無奈,打算進宮。
「阿爹,阿姐已經讓姐夫進宮了,您就不要勞心了。而且若是您進宮稟告此事,我想聖上又該猜忌我們獨孤家了。」獨孤伽羅將般若對她說的一番話悉數轉告給獨孤信。
孤獨心啞然失笑,「我的小伽羅也長大了,竟已懂了這許多。」
「阿爹,我總要長大的,不能總是讓阿姐和三姐保護我了。」隨後她先將獨孤信勸回府,便趕緊帶著人和楊堅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