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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個男人中,恐怕就楊堅最沒勢力了。要錢沒錢,要權沒權的。真是氣死她了!
自獵場回來,她氣得一連幾日都胃口不好。這獨孤恆不就是仗著早認識了宇文護嗎,若是自己先同宇文護相遇,哪還有她什麼事啊。
現在可好,又在宇文護面前出了丑,那李澄也真不中用。明明計劃毫無差錯,到底是他太過心急了!哼,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等陶恆去了廳堂角落時,看見伽羅和曼陀已經站在那邊探著腦袋小心查看了。這時才將宇文護的彩禮念到大半,堂上大家的臉色尷尬的尷尬,難看的難看。
獨孤信終於抬眼示意口念清單的下人毋須再念。沒好氣地接過清單,握在手裡,沖宇文護說道:「老夫自會看。」
宇文護卻是得寸進尺,頷首應他。「那就有勞岳父大人了。」
李澄目光幽深地看向宇文護,對他那句岳父大人實在太過刺耳。
接下來是楊堅的彩禮了。伽羅倒拽拽曼陀的袖子告訴她,「二姐二姐,是楊堅給你的彩禮了。」
獨孤曼陀心一軟,也湊上前看著。
可是彩禮寥寥數目卻還不及宇文護的一個零頭。你說她心情能好嗎?獨孤曼陀氣得輕哼一聲,想要拂袖而去,一回身就看見站在她們身後不久的陶恆。腳步頓了頓,想起獵場的事,有些心虛又收回腳,繼續聽著,卻覺得如芒在背,十分難受。
伽羅看她異樣,也扭頭看去。發現陶恆後,開心地拉她過去,一起小心地湊熱鬧。還不忘向她報備之前這位太師姐夫是如何氣得阿爹吹鬍子瞪眼的。
曼陀在一邊聽得胸悶,面上又不能擺出來,假笑地臉都快僵化了。
輪到李澄了,只看他魂不守舍地立在原地,有些恍惚。李昞在一側恨不得打醒他,可礙著在場眾人不好動手。只能大笑幾聲走到他身旁,替他解釋。
「我這兒子倒也知道害羞了,哈哈。澄兒,還不快拜見岳父大人嗎。」李昞拍打他,才讓他堪堪開口。
李家的彩禮雖然不及宇文護那麼大手筆,但好歹也是家財萬貫,拿得出手。相較之下楊府倒是有些相形見絀了。
這彩禮納完,曼陀的臉色是越來越黑。看著楊堅再看看宇文護,指甲印深深地留在掌心之中。
曼陀坐在屋中,氣憤難耐,可木已成舟。而那宇文護鐵了心的要娶獨孤恆,都不介意那些流言蜚語。難不成要把流言坐實他才會後悔。
坐實?她突然像是想到什麼的樣子,不由計上心來。
此刻,楊堅倒來了。拿著一根玉簪歡天喜地走進房來。「曼陀,獨孤伯父,不對不對,現在要改口了,岳父大人已收了我的彩禮。不日我便可迎娶你過門了。」
他欣喜的樣子讓曼陀有些心煩。臉上倒還是笑容滿面迎他。
「你看,這是我娘叫我給未來兒媳婦的玉簪,我替你戴上吧。」楊堅作勢就要幫她戴上。卻被她連忙出言制止。
曼陀只拿過這玉簪,笑道。「這麼重要的簪子怎麼能現在戴呢,當然是得我們大喜之日戴更合適啊。」她笑容淡淡,摻著一些不耐煩。
楊堅卻是美色上頭,連連應她。「對對對,你看我,我都高興糊塗了。哈哈。」
「今日納采禮可還順利。」曼陀故意提起此事,想再抓些蛛絲馬跡。
「還算順利。除了宇文護鋪排大些,也沒有為難我和李兄,看來是真心喜歡你家三妹的。」楊堅在她右手邊坐下,卻又說。
「反而是李兄有些奇怪。」
曼陀趕緊詢問,「怎麼奇怪了。」
「他好像,好像並不是很想娶伽羅啊。而且一直對宇文護很是敵意。」楊堅知道在人背後傳這些話不太好,但曼陀已經是自家人了,無妨。「他與你三妹的流言我也有所耳聞。這事我會好好勸勸李兄的。」
曼陀唿地笑了,又馬上皺起眉來,「是呀。李表哥就是太重情意了。阿恆也真是的,既然都要嫁給太師了,卻還跟李表哥糾纏不清的。」
「曼陀,你,你的意思是,這傳言是真的?」楊堅十分疑惑。獨孤恆鮮少出來見客,和宇文護之間的關係至今都無人知曉,他們是何時相識相戀的。那她與李澄又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曼陀故作嘆氣,愁眉苦臉。「唉,按著道理我該是向著妹妹說話的。但也怪阿恆這件事做得太不妥了。」
「可是,可是你妹妹和宇文護不是真心相愛的嗎。」楊堅那日在獵場看他們二人之間的情意不似作假啊。
「你還真信那些坊間的流言吶。現在那些老臣之中誰人不知我三妹不過是派去監視宇文護的一枚棋子啊,她就是不甘心自己的命運才和李表哥扳纏不清的。」曼陀說得一板一眼,楊堅還真有些半信半疑了。
「此事都已板上釘釘了,你就多勸勸李表哥吧。」她又多加了一句,楊堅更是將信將疑。
卻沒看見曼陀臉上一閃而過的獰笑。
陶恆遠遠就看見宇文護叉著腰如沐春風朝她而來。她只站在門邊,抱著手梗著脖子靜靜看他。
「總覺得那些俗物配不上你,可我就是想給你那麼多。讓那些亂嚼舌根的人都給我通通閉嘴。」宇文護一上前就緊緊抱著她。低沉的嗓音緩緩沉入她心底。
明明就快要娶她了,可宇文護卻還是那麼害怕失去她。只有把她綁在自己身邊才會覺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