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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毓不足為懼,不過是跳樑小丑,蹦躂不了幾天的。」宇文護看著暗衛遞上來的復命,知道了前幾天因為獨孤信病重一事,恆兒回了趟獨孤府。但她卻沒談起,看來交談的內容讓她不太開心。
宇文護又看著另一封復命,「獨孤信是不是給楊忠去信了。」
哥舒點頭,「是。需不需要我們截下來。」
「不過是一封婚書罷了。看來獨孤信決定要做些什麼了。」宇文護不用看也知道,獨孤信不喜宇文邕,卻看好楊忠的兒子楊堅。
當年的鬧劇全京城人盡皆知,獨孤信倒是心大,竟然還願意把伽羅許配給楊堅。想必他已經決定要幫宇文毓了。
「真的不用我跟你一起去。」這天是宇文護亡母的忌辰,陶恆一大早上起來就眼皮直跳,難得早起服侍宇文護更衣。
宇文護受寵若驚,拉過陶恆的手放到唇邊落下一吻。「恆兒,不舒服嗎。怎麼起來了。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好好休息。」他將手覆在她腹上,小心翼翼,帶著柔愛。
「心口悶悶的,要不我算一卦。」陶恆才幫他穿好里襯,就懶得抬手,坐在床邊搖頭晃腦望著他。
「不行。」宇文護嚴詞拒絕,神情嚴肅。「你不是說因有孕而法術暫無,但若強行啟用,會對身體有所損傷嗎。」
「既然如此,那就想都不要想。」他自己穿戴完好,又坐回她身旁,摟她至懷中。
陶恆失笑,「我是擔心你啊。我可不想我的孩兒生下來就沒了爹。」
宇文護哈哈大笑,「你呀,你也不看看這京城,哪個府里的夫人敢這麼咒自己相公的。」他貼心地替她披了件輕紗,「也沒有哪個府里的夫人還要自家相公服侍穿衣的。」
話雖這麼說著,他的手也越來越不老實了。
溫熱的氣息撲在陶恆耳畔,痒痒的讓人心慌。陶恆羞紅著臉,忙拍下他作亂的手,嘟嘟囔囔。「你去祭拜你娘,還這麼不正經。時辰要過啦。」
宇文護趁機在她臉上偷了個香,溫柔地看著她。
「等我回家。」
其實宇文護也早知道了宇文毓和他剛任命的車騎大將軍尉遲康打算在今日動手。但他們也太小看自己了。
故居的埋伏已被哥舒探查清楚,已不足為懼。
陶恆心裡稍許不痛快,終於在伽羅和獨孤信的到來後化成了真實。今天就是徹底攤牌的一天。
怪不得宇文護不讓她跟去。
早知道,她就偷偷地在他身上施些咒了。
伽羅和獨孤信自然是沒有惡意的,但他們卻低估了宇文毓和獨孤般若安插在他們身邊的人。
所以當伽羅和獨孤信才踏出宇文府後,一道火光卻直逼上天。
尉遲康不知從哪兒知曉了陶恆和元錦瑟之間的恩怨,更聽到了一些流言。當他將那道士拉到宇文毓面前時,惡意已經產生。
「你還真是命大,這麼折騰都還不死啊。」陶恆看著緊閉的房門,以及那個陰魂不散的臭道士。
那道士用畢生修為也要除了她,也算是鍥而不捨了。「你是妖物,我除你天經地義。你還妄想替他人逆天改命,簡直痴人說夢。」
陶恆翻了翻白眼。「你就沒幾句新鮮詞兒嗎。說來說去就那些話,老不老套啊。」
「要說我逆天改命那你真是高抬我了。我無意來到這裡,可從沒有插手過任何人的命數。走到這個份上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道士冷笑一聲,指著她的肚腹。「那這個呢。」
她眉目微緊,手不由自主地護住小腹。
「它根本就不該存在。」
陶恆神情嚴峻,「上天還有好生之德呢,每個生命都有他們存在的意義。可不是你一句話就能否決的存在!」
「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
火光籠罩著主屋,這突如其來的大火讓宇文府亂成了一鍋粥。杪夏驚慌失措,一盆盆的水撲上去卻不見火勢變小。
道士正要作法,陶恆另一隻手背在身後,慢慢捻法以作應對。突然房門被來人踹開,一把飛刀直直插入道士胸膛。
是獨孤信和伽羅。他們又折返回來了。
「三姐,你沒事吧!」伽羅忙跑到她身邊,扶住她。
陶恆松下勁,手腳發涼,搖搖頭。
「你到底是誰,為何要傷我孩兒!」獨孤信背著火光,冷冷質問。
道士此刻卻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鮮血從他口中不斷噴涌而出。
「今日我便以身殉道,除了你這妖孽!」
他掌心光芒大作,猛地拍向地面。也是同一時間,原本稍熄的火光又重新燃起,比之前更甚。將他們四人牢牢困在房中。
「阿恆,伽羅!你們快走!」獨孤信盡力想找能逃出的路口,可每個方向都是死路。
陶恆突然察覺體內內丹異動,她唿地撫上小腹,目光游離。
她手背在身後,擰股氣息護著孩兒。隨後指尖大動,內丹從口而出,化出輕障,抵擋天火。
伽羅早被濃煙嗆暈,而獨孤信還在硬撐著幫她們找尋出路。
「阿爹,你一定能看到伽羅成親的,一定。」陶恆悠悠走至他身邊,手搭上他的肩膀,一道微弱的光芒輕輕浮在獨孤信的周身。
「阿恆,你去照顧伽羅,阿爹幫你們,想,」獨孤信只覺得頭腦發昏,卻還想著救自己的孩子出去。「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