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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專心。」陶恆推了推正定定看她的宇文護,嗔他。「你又下錯了。該走這兒。」她窩在他懷裡,揪著眉目衝著棋盤指指點點。
宇文護卻笑道,「美人在懷,如何專心。」忽然摟著她上榻,二人面目相對,氣息糾纏,曖昧無限。
「這件事等獨孤信回過神來就會知道獨孤曼陀做的蠢事了,而獨孤般若散布的流言也一併會傳進他耳朵里。你們獨孤家的女人還真是一個一個都不讓人省心。」宇文護因笑而微微顫動的胸膛緊貼著陶恆,帶給她最真實的感覺。
陶恆卻白他一眼,伸手捏了他腰肢一把,不輕不重倒似貓兒抓撓。宇文護眼疾手快拽過她作怪的小手,放在唇邊輕吻。
「只要等獨孤般若過了宇文毓的門,我們的婚期也就計日可待了。」他勾起唇角淺淺笑,卻又忽而嘆氣,「可明明沒有幾日,卻還是叫我等得心焦。」
陶恆晶亮的狐狸眼睜得圓圓的,執拗地從他掌中抽出自己的素手,替他撫平緊皺的眉頭,煞有介事對他說,「不好看。」
「哈哈。」宇文護大笑起來,「是是是,不好看。那我何時最好看。」他低沉的聲線蠱惑著她。
「唔,」陶恆仔細回想,突然眼睛一亮,搭上他的肩膀,靠近他耳側,吐氣如蘭。「看著我的時候。」
是了。那樣的宇文護眼睛裡只有她,眼角的笑紋就像沉靜的水潭中漾開的那一層層漣漪,綿綿不斷。臉上柔和的暖意如冬日裡的艷陽直撲在人身上,捨不得放開。
嗯,她認真想了想,不錯,的確是瞧著自己的宇文護最好看了。
「不對。」宇文護卻不給面子反駁她。
陶恆不滿,「哪兒不對了,明明就是你。。。唔。。。」
被一吻緘口,陶恆睜大眼睛,嘴角卻不自覺彎了起來。待宇文護鬆口,只見他吻了吻自己的額頭,又靠近她的耳畔,「我覺得這個時候的我最好看。」
「什。。。」陶恆的話已被吞沒在他的親吻中。
第18章
等獨孤般若回來,這場鬧劇已快演完。她在接到宇文護派人傳來的消息時,便趕緊叫人備車回城。黑著臉在馬車上聽春詩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
「哼,那是阿恆心軟。若是我在場自然把曼陀那副嘴臉撕開,哪還有資格嫁去隴西郡公府。」般若向來不喜曼陀。有庶出的緣由,但更讓她惱的卻是曼陀眼高手低,貪心不足的氣性。爛泥扶不上牆!
待她回到獨孤府,第一時間便去了曼陀房中,讓下人叫她起來。
「誰,誰啊。」曼陀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只看來人卻大驚失色。她嚇得從榻上起來,低頭怯怯不敢看著般若。「長,長姐。。。」
般若冷笑道:「你還知道自己姓什麼啊。」
「長姐,我。。。」
啪地一記巴掌打在曼陀臉上,力道之大,看她臉上的掌印便可知曉。曼陀被打得耳朵嗡嗡作響,疼得眼淚奪眶而出。
「這一巴掌是替阿爹打你的。」般若拿眼睥她,「獨孤家的人從不會算計自己人。你配信獨孤嗎?」般若拔高音量,嚇得曼陀捂著通紅的半臉跌坐在地上,淚水漣漣。
曼陀委屈地撅著嘴,卻一句辯駁的話也不敢說。
「如今你就要嫁去隴西郡公府了。那我便警告你,在備婚的這段時間內,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安份守己。不要再讓我有打你的機會!」獨孤般若撂下狠話,拂袖而去。獨留曼陀在房中放聲大哭。
獨孤信早早等在庭院中,看到般若走來,便招呼她和自己一同走走。
「阿爹,這幾日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您還好吧。」當般若看見獨孤信時,好整以暇自己凝重的表情,遣去春詩及其他服侍的下人,自己連忙上前微微扶著他在庭院裡漫步。
獨孤信面色平淡,也不說話,氣氛沉默地有些不安。
「阿爹,我會叫人好好教導曼陀的。您就莫要擔心她了,我想李世叔也會好好待她的。」般若又繼續開口,卻被獨孤信略略離開她的攙扶,向前急行幾步,唿地扭身看她。
獨孤般若站在他對面,挺直身子不曾示弱。
「權力難道比你妹妹的名聲還重要嗎。」獨孤信若不是因為最近女兒們的婚事以及阿恆與宇文護之間的事忙得焦頭爛額,怎麼會對在大臣之間四起的流言渾然不知。
要不是因著曼陀這樁事鬧得驚天動地,他哪裡會知曉原來在外阿恆的婚事竟在旁人口中成了他效忠聖上的一枚棋子。
再一推敲,不難發現這流言卻是從自己家中流傳而出的。其目的可想而知,對誰最有好處,對獨孤府,更是對獨孤般若。
就算他們獨孤府已與宇文護結為姻親,可那些老臣依然與他們來往。便可足見這流言有多深入人心了。
「阿爹,我這也是為了我們獨孤府。」聰慧如般若,見父親模樣,她便知事情總有被發現的一天。「我不後悔。」
獨孤信卻疾首蹙額,「你自然不會後悔。這其中你獲益良多,若宇文覺失德被廢,宇文毓便是最有利的繼位人選。若有那些老臣支持,便更是如虎添翼。所以你根本不會允許那些老臣與我們獨孤家斷絕來往。所以你就可以這樣污你妹妹嗎。」
「阿爹,若我不散出這些流言,您當真以為宇文覺還會信任我們獨孤家嗎?一招踏錯,便是萬劫不復。我沒有辦法。這是唯一能保住我們獨孤府,還有阿恆的辦法。」般若是有自己的野心,但是她也不可能看著獨孤府沒落,更不會看著阿恆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