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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恆只彎彎嘴角,「我承認,此事是我算計了你。但到底是誰先動手的,你我皆心知肚明。」
「我的本意並是不如此,可誰知事不遂人願,但也不過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罷了。」
曼陀怒地轉身瞪視她,「要不是你從中作梗,嫁給李昞的根本就不會是我。誰樂意嫁給那個糟老頭子啊。」
「在酒中下藥的可是你自己,既是你自己作繭自縛就怪不得別人。」陶恆瞥了一眼窗外,繼續說著。
曼陀冷冷一笑,「就怪我時運不濟好了。可憑什麼,憑什麼你,獨孤般若,就可以嫁給宇文氏,而我就只能嫁給楊堅一個臣下?連獨孤伽羅都可以嫁給李澄,又有誰不知道隴西郡公府富甲天下呢。」
「你僅僅是因為這些就做下那麼齷齪的事嗎。」陶恆不想和她多廢話,徑直坐在榻上懶懶散散拿起茶杯喝茶。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我就是想要過得好一些,有尊嚴一點,有錯嗎?」曼陀低吼,心不甘情不願。
陶恆嗤笑一聲。「楊堅難道還不夠尊重你嗎,他待你是真心的。」
「真心能當飯吃嗎,他能給我想要的嗎。」曼陀不屑反問。「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感謝他為我做的那些事,可我想要的卻不是他能給的。」一絲悲涼撲面而來。
陶恆背對她,「現在這樣便是你想要的了?我聽說隴西郡公府里可還有幾位妾侍,你現在可以仗著自己年輕貌美,但以後呢。能在郡公府里留下來的都是人精,我可不想聽到日後隴西傳來的噩耗。」
「這話是獨孤般若讓你來轉告的吧,不需要你們假好心!」曼陀最見不得她們這樣一齊來侮辱她。
陶恆起身,走到門邊,留下最後一句話。「也沒打算勸你,就是阿姐賜給你的姑姑,你要帶去隴西便帶去,不帶也隨你。」話音已落,她也揚長而去。
楊堅就在屋外,面色沉重,伽羅站在他身邊欲言又止。只看了眼陶恆也不知該說什麼。
陶恆最近不知為何,時常覺得睏乏還餓得快,這幾人之間的愛恨情愁她可得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飽才能來湊湊熱鬧。
席上,楊堅一個勁兒地灌自己酒,坐在陶恆身旁的伽羅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憂心忡忡。待伽羅轉頭,卻傻眼。
三姐今天怎麼這麼能吃啊。一整隻雞誒,現在就只剩下骨架了。
「三姐,你很餓嗎?可我看你之前不是已經吃了一整盤葡萄了嗎。」伽羅咽咽口水,十分吃驚。
陶恆也托著下頜,聳肩無奈。「我也不知道,就是很餓。」又端起一盤葡萄放在自己面前狼吞虎咽。
吃得還算心滿意足的陶恆站在獨孤府外,對著送她的伽羅。「楊堅就要走了,你真的不打算將自己的心意告訴他嗎。」
伽羅低頭不言語,聽著府里熱熱鬧鬧,又想起楊堅頹喪的神情來,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隨便你了。」陶恆現在困得眼皮直打架,半倚靠著杪夏四下查看宇文府的馬車,只想著回去倒頭就睡。
遠遠聽來馬蹄聲響,哥舒駕車而來。
「三姐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感覺你今天好像很累的樣子。」伽羅趕忙和杪夏一道將陶恆扶上車。
陶恆困得不想說話沖她擺擺手就窩在馬車角落閉眼休息。
「姑娘,您今天不舒服嗎。」杪夏小心攏攏她的髮絲,看她闔眼休息不解問著。
她靠在杪夏肩膀上,也很奇怪,嘟嘟囔囔應著。「就是又困又餓的。我還沒吃飽呢,等回府記得叫人備點宵夜。」
杪夏突然靈光一閃,欲言又止。這狀況不會是。。。
待回到宇文府,宇文護早早等在府外,卻見她遲遲未曾下車目光一掃到哥舒,哥舒便連忙下車低聲在他耳畔言語。宇文護急急掀開車簾,小心翼翼地將她抱下馬車帶回府中。
陶恆再醒來是被雞湯的香味給勾起的。她抽抽鼻尖悠悠從榻上醒轉過來,迷茫的狐狸眼慢慢聚焦,半趴在床榻上,就差搖著尾巴了。
「醒了。」宇文護正貼心地替她吹著雞湯,一轉身就看見她可愛的模樣,嘴角的笑容愈發顯眼。
她動動鼻子,笑臉相迎。「是雞湯啊,」但又微微皺眉提要求,「可我想吃烤雞。」可憐巴巴的樣子真討人喜歡。
宇文護掛著笑容走到床邊,騰出手捏了捏她柔嫩的臉頰,直說她饞嘴。「聽杪夏說你近來身體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只是吃得多了些也越發愛睡覺而已。沒什麼事的。」陶恆不以為然,並沒有發現自己身體的異狀。
宇文護寵溺她,餵了她一口雞湯,「好好好,早讓小廚房備下了。等會就送來。」
「宇文覺動手了你知道嗎。」陶恆愜意地躺在宇文護身上,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想到前幾日在獨孤般若那兒發現的湯藥。
宇文護點點頭。「他不想讓宇文毓有子嗣,動手是遲早的事。」
「阿姐有孕了。」陶恆察覺宇文護身體一僵,持著湯匙的手也一滯。「我想寧都王府很快就會瞞不住此事的。」
他低聲呢喃,「沒想到契機來得這麼快。」宇文護放下雞湯,輕揉著陶恆的腦袋,「近期就好好待在府上,不要再到處亂跑了。京城就要變天了。」
陶恆卻沒有應他,宇文護低頭一看,這隻狐狸又緊緊扒著他睡過去了。他不由淺笑,低頭在她唇上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