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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獨孤般若為了那個預言卻不惜利用任何人。哼,趙貴那個匹夫,遲早被她玩弄於鼓掌之中。
「趙貴受你挑撥,欲與我分庭抗禮,出兵勤王。然後便可再借我之手,除掉趙貴,進一步削弱宇文覺的力量,到那時再坐收漁翁之利,也能順理成章扶植宇文毓坐上皇位。」宇文護任憑水開,茶蓋被滾水撞得砰砰作響,茶水點點濺在案上。
般若卻並不附和,反而糾正他。「不是削弱宇文覺的力量,而是要藉此機會連他一起除掉。」她仿佛是在說一件尋常事,風輕雲淡。
宇文護唿地笑了,眉眼之間少了一些戾氣。「宇文覺昏聵無能,也是時候退位了。至於趙貴,你有的是辦法解決。」
「但是!」他突轉語氣,「你不該再牽扯上你妹妹。」宇文護知道,獨孤般若是在逼自己出手。
趙貴挑撥離間,既挑撥了他與獨孤信之間的關係,更是離間了獨孤信與宇文覺。不得不說,此計甚妙。已見成效。
宇文覺這個蠢貨。
獨孤府內。
陶恆張張嘴,看著獨孤信憂慮的神態,狐狸眼微轉,不知道該怎麼說。
說什麼啊,閨房之樂這種事不好開口吧。
宇文護在床上倒是對她挺不好的。陶恆心中囁嚅,嘴角有笑意泛出。獨孤信看她遲遲不願回答,自然當真。怒地在廳堂上來回踱步,想將這婚事作罷,可現在木已成舟他只能悔不當初了。
「阿爹,你又聽了誰胡言亂語啊。」陶恆看他急成那樣,連忙開口。「宇文護是不是待我真心,您還看不出來嗎。」
獨孤信一愣,慢慢冷靜下來。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對,「真的沒有?」
「當然了,我像是被人冷待的樣子嗎。」陶恆挽上他的手臂,慢慢解釋。「宇文護對我很好,阿爹,您就別擔心了。」
「那就好。我本來就不是很滿意這樁婚事,若不是你執意堅持,我是不會同意的。」獨孤信神情才算漸漸平和下來,但又氣得吹鬍子瞪眼。「既然對你很好,怎麼連回門都不陪你一起來啊。」
陶恆哭笑不得,「阿爹,腿長在他自己身上,他有事不能前往,我總不能逼他吧。況且,阿爹,我可聽說了。聖上已分了您的權,想來是已經忌憚您了。若是他這時陪我回門,您是想讓聖上削了您的職嗎。」
獨孤信微怔,偏頭看了自家女兒一眼,「他教你的?」
陶恆忙忙點頭,討好地親昵靠著他。
「算他有心。阿恆,既然你已是他的妻子,那你就要多勸勸他,為了闔家安穩,不要再做那些不切實際的夢了。為了你他也該好好考慮一下。」獨孤信語重心長地告誡她。
「阿爹,我從不過問政事,也不想因為我的原因讓他放棄什麼。做與不做都是他自己的選擇。」陶恆卻表明了立場,難得嚴肅。
獨孤信倒不知道阿恆心中是這樣的想法。他不免悠悠嘆氣,哎,女兒大了,管不動了。一個比一個有主見吶。
草舍里。
「自她嫁給了你,就與這些脫離不開了。除非你對高位不再迷戀,不再執著於帝位。」獨孤般若隨即開出條件。
她的意思很明白,只要宇文毓順理成章成為皇帝後,他得將手中權力徹底歸還,不再爭權奪位。
「呵,宇文毓那個懦弱的人適合當皇帝嗎?」宇文護冷笑看她。
獨孤般若也不辯駁,「這就不是太師你要操心的事了。待他登上帝位,我會讓阿毓看在我的面子上留你一命,再讓他封你一個富庶的封地。這樣你與阿恆也就可以安安穩穩度日了。」
「我若說不呢。」宇文護自信,他若想要爭,獨孤般若並沒有多大把握能贏他。
「那就拭目以待。」她起身便走,但才至草舍門前,就聽到宇文護低聲應她。
「我會考慮。」
一抹瞭然的笑容躍然於獨孤般若臉頰之上。
陶恆才出獨孤府府門,就看哥舒駕車而來,停在面前。
哥舒將車停穩,下車恭敬同她行禮,並將馬凳安放在她眼前。只是沒想到宇文護倒親自下車迎她。
「夫人,為夫來晚了。」宇文護沖她伸手,眼睛神采飛揚。
陶恆傲嬌地揚著下頜,縴手與他緊握,柔唇輕啟。「不早不晚,剛剛好。」
「嗯,剛剛好。」宇文護笑意更深,「我們回家。」
「好,回家。」
第20章
「主上,您真的要放棄謀劃了這麼多年的大業嗎。」哥舒方才在草舍之外將他與獨孤般若的交談聽得清清楚楚。心中不免一驚,他實在不能理解。如今局勢一片大好,主上真的會為了一個女人捨得放棄?
宇文護負手立在桌案前,輕笑出聲。「僅僅是考慮而已,不必慌張。獨孤般若等不及,我也亦然。既然她能將趙貴牽連進來,我何不推波助瀾。」
「但之後事態的發展,恐怕就不會如她所願。宇文毓難當大任,而我則會要他心甘情願,正大光明地禪位於我。」
哥舒剛要表忠心,卻轉念一想,小心翼翼開口。「主上,那夫人那邊。。。」
「你顧忌我做什麼。」陶恆抱著手走進書房,身後杪夏端著甜湯緊緊跟隨。「要做便做,我不會礙著你們的。」
哥舒連忙結束,「夫人,屬下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