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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恆抱臂而站,隱在袖下的指尖飛舞,依舊梗著脖子無所畏懼。那疾風還不曾接近,就被人截下。
「郡主安好。一個婢子可不敢以下犯上。」賀連毅制止那婢子行徑,立在陶恆身邊。
元錦瑟清清嗓子,那婢子才收起手低頭站回自己身後。「賀連將軍,看不出來你還好打抱不平啊。」
「郡主說笑。這位獨孤女公子與在下也可謂是不打不相識,算是朋友了。」賀連毅說話溫和卻有力。「想來當時太師救下女公子,也是不想置柱國之女於危險之中吧。不過若要深究其因,郡主何不親自去問問太師呢。」
這話倒算是戳中了元錦瑟的痛處,若她能見到宇文護,她還會這麼大動干戈地來堵獨孤恆嗎?
於曠這廝此時早早趁勢離開,本還想借著清河郡主之力給自己出一口惡氣。倒不想這賀連毅卻來橫插一腳。前朝的世家多多少少都要給他們一些薄面的。自己若牽扯其中,不倫不類,更會被他人抓到把柄。
元錦瑟出不了氣,目光陰冷地看了眼陶恆,帶著人拂袖離開。
宇文護招的爛桃花呀,也不知道明天京城的流言蜚語中會不會夾雜著自己的名字。
「多謝了。」陶恆向他致謝。
賀連毅擺手笑笑。「一句道謝可抵不了我這幾句金玉良言。不如三女公子就請我在這天香樓吃一頓?」
陶恆也不拒絕。「當然。你與我五哥交好,你幫了我。我五哥肯定會好好感謝你的。」她沖他頷首,「府中有事,先行告辭。」領著杪夏便走。
賀連毅看著她的背影,啞然失笑。
晚宴時分,陶恆才算見到了這位一直被獨孤信念叨的楊堅。的確是一表人才,曼陀倒是歡喜地緊,可伽羅怎麼滿臉氣悶。細問之下她才知道原來三番兩次同伽羅作對的正是楊堅。還真是冤家路窄了。
宴後,陶恆累了一天了,卻被般若臉色凝重地叫去說話。
「聽說你下午同清河郡主碰上了?」獨孤般若也不知哪來的消息,開門見山直接問她。「你和宇文護到底有沒有關係。」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呀。陶恆點點頭,「是有那麼點關係。」
「他會娶你嗎。」般若緩和下臉色,反問她。
陶恆不解,「為何要娶我?」
「難道你們的關係不是暗通款曲,珠胎暗結嗎。」般若早已把下午的事了解地很清楚了。她從不知道阿恆竟有如此魅力,能迷得宇文護拒絕清河郡主,至今未娶正式。
「阿姐,你說什麼呢。」陶恆哭笑不得,「也就是送過他東西,他也回送給我東西的關係啊。」難道能說其實是覬覦他的□□嗎?陶恆可不敢說。
「那就是私相授受咯。」般若本來一點也不擔心這個妹妹,看現今她竟同宇文護有了關係,不由得讓她有些憂慮。
陶恆還想反駁些什麼,卻聽獨孤般若繼續說。「若是你們兩情相悅,那就讓他來提親,你們這麼不清不楚的算什麼事情。」
「阿姐,我們獨孤府不是和宇文護不合嗎?你怎麼還讓我嫁他。」陶恆怔了怔,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般若輕笑了一聲,「你還知道。」
「我當然知道。所有的人都在跟宇文護作對,都欲除之而後快。」陶恆都明白,那隱藏在脊背下的疲倦,為了權力廝殺,手上不知沾滿了多少人的鮮血。可是沒有辦法,這個世道不是你死就是他亡。有時候人要比獸還殘忍。
「我以為阿恆還是個孩子呢。」般若竟有些欣慰。「我打算嫁給宇文毓了。」她注視著燭火,平平淡淡說道。
陶恆的狐狸眼轉了轉,薄唇微啟,卻什麼也沒有說。
第6章
「姑娘,今天真的是嚇死我了。」杪夏替陶恆拆髻,仍心有餘悸。「郡主怎麼會來質問您和太師的關係呀。」
「太師不就只是在馬場上救下您僅此而已嗎?她怎麼還能誤會您和太師有什麼其他關係啊,郡主未免也太多心了。不過幸好今天有賀連將軍,不然都不知道要如何收場。」杪夏收起耳墜,將髮釵也放好。
陶恆還在回想方才獨孤般若的那些話,有些入神。
「姑娘,您不會真的和太師。。。」杪夏見她沒應答,抬眼便看見銅鏡中陶恆若有所思的模樣,還以為她同太師真有不同尋常的關連。
「你怎麼沒和我說過這個前朝清河郡主的事啊。」陶恆回過神,反問她。
杪夏連忙答話,「因是前朝郡主,連聖上多少都會給她些面子,優待其家。但也因為是前朝之人,身份有礙,故此在朝堂上並沒有多少話語權。只是徒有世家之名和他人尊敬罷了。本想著沒什麼太大交集,哪知。」
「那她和宇文護究竟是什麼關係。」陶恆被人當街堵截,卻還不清楚其中緣故。
「三年前,郡主本已和太師定親,可不知什麼緣由,婚事竟打了水漂。但郡主非太師不嫁,三年過去都不改初衷。也算是性情中人了。」杪夏倒佩服起這位清河郡主的執著來。
陶恆豁然開朗,「所以每每宇文護身邊有了什麼艷色,她就會出現宣示主權。」
杪夏點點頭。「這都是京城裡的談資。大家雖然明面上不敢胡亂說,但其實私底下流傳地甚廣呢。」
忽然屋外一陣喧譁,隱約是曼陀和伽羅在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