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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恆沒起身只應了一聲,又撐著腦袋仔細翻看起棋譜來。正想著等下次見到宇文護時,再給他出套難題。卻聽樓下一片喧譁,吵鬧不休。
獨孤伽羅坐不住,急吼吼下了樓去。而宇文邕自然也不遲疑,緊跟著她便下樓。陶恆則合起籍卷,看著他們二人那副婦唱夫隨的模樣,著實好笑。
只是這宇文邕吧要想追到伽羅恐怕得費一番工夫了。
本以為,就算伽羅冒失,但有宇文邕在旁幫襯,事情該能得到解決,但不料爭吵聲竟越來越大。
等她下樓後,上好的花瓶已碎了一地,生意也沒做成。自然是氣得伽羅原地跳腳。
幾日後,獨孤府大擺筵席,靜候來人。曼陀早得了信,聽說這楊世子或許就是自己未來的夫婿。她既是滿懷期待又是害怕來人不得她意,便早早立在堂上和阿爹一起等候。
獨孤般若四下一看,陶恆和伽羅都不見人影,詢問獨孤順。「阿恆和伽羅呢。」
「阿恆的脾氣,般若你也知道。我好說歹說她才答應會來的。至於伽羅嘛,又不知道跑到哪兒去玩了。」獨孤順哭笑不得,無奈攤手。
獨孤般若還想說話,卻已瞧見梁叔領了人進來。來人英姿颯爽,風流倜儻,倒是一表人才。
隨著獨孤信的一一介紹,楊堅同曼陀相見。楊堅猶記得年少時光里那個美麗可愛的小女孩,如今已長得落落大方,美艷動人,不由心中歡喜。
「曼陀妹妹安好。」楊堅怔怔看她,喜上眉梢。
而曼陀也被他儀表堂堂所吸引,羞紅了臉應道,「楊大哥萬福。」
獨孤信當然十分滿意這位未來女婿,見曼陀也似乎傾心的樣子更是欣慰。他知道,曼陀總以為自己偏心伽羅,以為因她是妾侍所生的緣故而冷待。
可嫡庶之分本就難以平衡,但他已經儘量做到一視同仁了。對於幾個女兒們的婚事,般若自有主意,也無需他操心。而楊堅可是他的第一人選,他想也不曾多想就打算許給曼陀了。自然也是十分疼愛她的。
「噢,對了,還有兩個妹妹是你不曾見過的。」獨孤信心裡高興,回頭正要招呼阿恆和伽羅,卻不見一人。
這時,伽羅卻火急火燎地衝進來,嘴裡叫著阿爹,慌慌張張的。
兩個冤家見面,當然是分外眼紅。
原來,早前的登徒浪子和在如玉軒大鬧一場的竟都是楊堅。他們二人也可謂是不打不相識了。
只是這楊堅倒先下手為強,倒打一耙,反讓伽羅有口難言。這下,兩人的梁子更是越結越深了。
再說陶恆,倒也不是她不願意趕回府,只是被人堵在了天香樓里。杪夏垂首立在之後,看著對方來勢洶洶,有些懼怕。
「你就是獨孤恆?」年輕女子一身華服,釵發高貴雍容,想想就知身份尊貴。她言語輕蔑,高高在上地打量陶恆。
陶恆頷首算作應答。
「生的算是漂亮。你和宇文護什麼關係,他為何會在馬場救下你。」女子咄咄逼人,一臉怒色倒沖她興師問罪。
陶恆也不惱,笑答。「太師為何救我,那就得去揣測太師的心思了。許是真覺著我生的漂亮吧。」她反嗆回去,那女子的臉色反而是一陣青一陣白,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好巧不巧,於曠正打從此道行過,見陶恆被人堵在天香樓前,心中想起那日賽馬。贏了也沒討到任何好處,反倒一連幾日被太師找麻煩。心火又起,也湊了上前欲要滋事。
「清河郡主安好。」於曠認出那女子正是前朝元氏郡主,忙向她行禮。
元錦瑟微微抬手示意他起來,臉上怒意還未散去。「獨孤恆,本郡主問你話,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給我好好回答!」她氣急敗壞的樣子當真兇神惡煞。
於曠可是清楚當年清河郡主求嫁不成的那段密事,郡主倒也是長情之人。三年時光過去竟還苦等宇文護。
只不過,若不是元錦瑟提起,他倒不覺得這獨孤恆與宇文護之間的關係有異。但現在細細想來那天賽馬的情形,似乎一切的奇怪之處都有了解釋。
呵,這獨孤信自詡忠心為國,私底下還不是照樣讓自己的女兒去結交宇文護嗎。
「郡主是想聽到什麼樣的回答呢,是想讓我承認我與太師的確暗通款曲,珠胎暗結?」陶恆當然看得出這位郡主心系宇文護,特地來她面前示威的。杪夏則候在一旁,不敢多話。
「你!」元錦瑟怎麼會想聽到這樣的回答。只是這三年來她不知無數次趕走了宇文護身邊所謂的那些鶯鶯燕燕,卻發現那些女子不過是他拿來掩飾的擋箭牌罷了。
這次獨孤家回京,她因回家侍疾錯過了設宴。將將回來卻聽說宇文護在獨孤家的馬場上救下了獨孤氏,還說什麼獨孤家教女有方。一時之間廣為流傳。
而她的人最近也曾在獨孤府附近看到過哥舒的身影。哥舒是誰!他是宇文護的近衛,幾乎從不離身。他既然出現在獨孤府,那就代表宇文護也在!
元錦瑟也是急火攻心了才這麼莽撞地帶人堵截。但不想這獨孤恆伶牙俐齒,直作口舌之爭。她在外端的是大家閨秀,何時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失態。可為了宇文護她卻什麼都做了。她冷冷一笑,只退後一步,便有婢子上前斥喝。
「放肆,竟敢對郡主語出穢言!」言畢揮手竟要大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