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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惜還是被稍微地燙到了一下。
她邊砸嘴邊呼著氣藉此來散熱那口茄子,含糊不清地說:「好、好吃——」
貝苓急忙將水遞給她,失笑地說:「你小心點。」
俞惜接過了水喝過一大口,毫不吝嗇地對她大誇道:「真的好好吃!」
因為茄子本身就是先過了一遍油,到後續的燜燒醬汁的味道不膩不咸恰到好處,口感也很是軟糯。
外婆則是有些小得意地插話回答道:「那當然,苓苓做的燒茄子可是最好吃的。」
貝苓也高興地夾了一道茄子給她,「外婆,您也吃。」
俞惜見狀,立馬也是學著夾菜喊著外婆,「就是,您老人家快吃。」
一整頓晚飯下來,一大兩小的圍繞在前院桌前邊吃著飯邊聊天,有說有笑毫不生疏的氛圍倒是真的像一家人。
貝苓去況城後,外婆都是一個人冷冷清清地吃飯。雖然鄰居偶爾會寒暄照看一下老人家,性質還是不一樣的。
趁著三個人吃飯熱鬧,中途外婆吃到一半就放下了碗筷回了屋裡,再出來就是拿著自己釀的米酒。
貝苓看到老人家抱著那一陶瓷罐米酒,當即就要發話。
外婆卻更是比她要快一步搶先說道:「苓苓,外婆就喝一點啊。」
自家釀的米酒度數確實不高,雖然外婆出院也有一兩個月了,小酌一點應該也是沒問題的。
但是,貝苓擔心就擔心在外婆一喝起來就沒完。
「那就只能喝一點點哦。」貝苓幫她將酒罐子放在桌面上。
俞惜則是在旁邊附和地說:「是啊外婆,我和貝苓都會盯著您的。」
外婆手裡接過貝苓給自己倒酒的缽碗,「自從她去況城那邊,平時老是在手機裡頭囑咐著我不能偷喝酒,我可都沒敢獨自喝呢。」
「我今天高興啊,苓苓帶朋友回來玩還是第一次呢,擱在以前這裡念書,也沒少受閒話雜語的,出去外邊了也好……」
貝苓給外婆倒酒的手也慢了一頓。
俞惜認真地聽著老人家的話,頭若有地點著。
外婆喝了幾缽碗米酒後,又嘆了一聲氣,「這孩子哪哪都乖,我多喜歡啊。她媽把她扔這不管,都是我拉扯她長大的,她一個人去況城那邊我怎麼放得下心。」
「知道她現在有你這麼一個好的朋友,我也就放心了一點。小惜啊,你可要答應外婆,要好好陪著貝苓啊,別讓她受欺負了……」
俞惜先前在醫院第一次見到外婆的時候,老人家都還沒有對她說過這麼多,這會兒喝了好幾缽的酒,倒像是把平日裡所有的憂愁都吐了出來。
貝苓接過了外婆的缽碗,「好啦,外婆,都喝了好幾碗了,不許喝了。」
外婆倒是也聽貝苓的話,說不喝就不喝了。
米酒度數雖然不高,但是外婆雙頰也喝得微微有些發紅。她慈祥地看向俞惜問:「小惜,你要不要喝喝?」
貝苓率先替俞惜拒絕了,「外婆,你別勉強別人喝。」
俞惜倒是覺得無所謂,她也有些好奇老人家自己釀的米酒是什麼味道的,「好呀。」
貝苓試探詢問:「你真要喝呀?」
俞惜:「就嘗一小口嘛,我都成年了。」
外婆立即就拿過了一個新的缽碗,「來,給你。」
俞惜接了過來。
在端起缽碗的時候,俞惜還能明顯地嗅到米酒中帶有的那一絲清甜,很好聞。
想必一定很好喝。
俞惜沒有多想,直接對著缽碗喝了一大口。
下一秒,臉色立刻就有些不對勁。
貝苓在旁邊憋著笑,「我剛還想提醒你呢,直接喝這麼一大口,會很苦的。」
俞惜也不好意思吐出來。
含著那口米酒只得一點點喝下去,苦的味道中居然還帶著一點點甘辛。
俞惜擦了擦嘴角,舌頭都感覺有些發麻,「這真的是米酒嗎?」
外婆在旁邊笑出了聲打趣道:「這是白米酒,本來是沒有這麼苦辛的,前些日子天氣一下晴一下陰的,儲存發酵可能沒有那麼好。」
俞惜這也才恍然大悟,「外婆,你居然不告訴我,就等我喝這一大口打趣我呢!」
外婆:「嘗過這甘辛味兒的,你就知道好喝了。」
俞惜晃了晃缽碗裡的酒,「可是這酒都苦了呀。」
貝苓替外婆說著話,問:「那你現在是不是感覺嘴巴里甜了?」
俞惜咂了咂嘴。
舔過嘴唇的時候確實也有些甜味了。
俞惜將缽碗拿起又喝了一點。
這次可沒有剛才那般大口喝了,喝下之後後勁回味確實有一絲絲的甜,是能夠接受的味道。
貝苓:「我沒有騙你吧。」
俞惜點頭,「是很特別的米酒。」
她說著,用手擦了擦自己嘴角淌出的一絲酒漬。
貝苓見狀則是拿過紙巾給她,「哎,怎麼用手擦呢,不衛生。」
俞惜正打算要從她手裡接過的時候,貝苓直接就上手給她擦過了。
就像剛才她很自然地給自己擦汗一樣。
俞惜也不抗拒,嘴角不由自主地笑著。
月光下,俞惜看她眼神也極為柔和。
夾雜在這份溫笑里有種說不上來的情緒,讓貼近的貝苓看得微微有些失神。
貝苓低著頭,對她嘟嚷著:「你盯著我,笑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