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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發生在他身上的不當行為,都被他還了回去。而一些因為慕強心理而選擇要站在他身後的孩子,零直接拒絕了。
他就是那樣的性格。
不過也正因為這種「不識好歹」,他幼時的生活算不上普遍意義上的「好」。也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下,他認識了宮野明美一家。
而琴酒的出現,要更晚一些。那時候,宮野明美已經算得上是他的玩伴了。不過顯然,同樣性別的男孩子,更能玩到一塊兒去。
琴酒小時候,遠不及成年後的冷漠。
世間萬物的幼崽大抵是長得可愛的。這或許是生物生存的本能,用弱小來獲取保護,即便是強者,大多數情況下也遵循這一理論。
所以琴酒那時候,長得是真的好看又可愛。和現在略顯立體的五官不同,甚至還帶著未散去的一絲嬰兒肥。
拋卻一切偏見,零覺得,那時候的琴酒可比他可愛多了——至少在膚色上。
他們的性子也很相似。
彼時,他們認識的那一天,最早是明美說,有一個怪小孩。
然後在某個時間點,他再次和附近的小孩「友好」交流時,撞上了問路的陌生人。
當時琴酒用一種現在看略顯奇怪的眼神打量他——像是某種評估。
他那時候,正將一個小孩按在地上揍,而穿著小西裝、看起來像是什麼富家小少爺的琴酒的打量,他只以為是屬於一種比其他孩子來得更加「矜持」的審視與評估。
後來,琴酒和跟在他身邊的老人,住了下來。從而經常出現在他的身邊,於是兩人也越加熟悉……只是,那時候的他可比現在天真多了。
所以長大後,成為臥底,進入組織後的零,已經將小時候的這段經歷忘卻在腦後了。
在組織中,他殫精竭慮地為事業忙碌著,很快得了朗姆的賞識,獲得了波本的代號。
頂頭上司朗姆對琴酒很忌憚。於是,雖然同為組織的核心成員,他卻鮮少與琴酒交流。而因為琴酒那頭明顯的金髮,讓他完全沒將人往一頭銀髮的黑澤陣上想。
這樣說起來,獲得組織稱號的那一天,忽然前來的那位先生,似乎也有些眼熟……不過,怎麼可能呢?跟在黑澤陣身邊的老人,明顯在兩人的位置中,保持著從者的位置。
琴酒看著皺眉眨眼、表情豐富的男孩,一下回憶起了對方按著鼻青臉腫的小孩一頓痛揍的情形。
和零類似,其實琴酒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只是他太過習慣不動聲色了。
「庫拉索……」回過神來,零最終衝口而出的是庫拉索的事。
琴酒面上不顯:「那些咒術師會找到她的。」
「咒術師?」
零對咒術師的了解很少,似乎艾利歐曾經提過一嘴。
「黑澤家……曾經也是咒術師一員。」沒想到,琴酒反而主動提及了問題的關鍵,「不過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脫離,現在與那邊已經沒什麼聯繫。」
「但詛咒的來源是人類的負面能量,那些東西從來沒有消退的一天。」
從琴酒的語氣中,聽出了對此事的漠不關心,零反而有些好奇。
「那你追求的是什麼?」零是真的感覺奇怪,看起來琴酒並沒有什麼尋常的追求,可他卻是組織中最忠誠的守衛和清理者。
這個世界遠比想像中奇妙,琴酒這樣的人卻甘於守著這樣一個「小」組織。
琴酒蹙眉:「組織……算是家業。」
「那……」
「不是遺留的財產。」琴酒知道零誤會了,他整理語言,「幾百年前,身為咒術師的黑澤與名為烏丸的詛咒結合,誕生了兩支血脈。」
「黑澤是接近人類的吸血鬼,烏丸是標誌為烏鴉的詛咒。」
「雖然因為異類相合,產生了有別於人類的高資質血脈。但同時,兩者也皆有缺憾。」
「幾百年過去,黑澤家只剩下我,家族留下了解決缺憾的辦法。而烏丸創立了組織,尋求解決他們那一支缺憾之法。」
難怪。
零終於想通了一些事。比如說,組織的各項藥物研究。如果不是因為還涉足了一些黑色產業,簡直就是醫學界的楷模。
「組織里的臥底?」
說這話的時候,零頓了一下。因為這話將所有東西都攤開來講了,甚至包括他之前故意是忽略的、他的另一個身份。
雖然這身份早就被琴酒看得清清楚楚,零不是什麼幼稚的人,這種時候不會去糾結這種東西,他要得到的是,所有隱藏的事實。
「為了『銀色子彈』。」
APTX4869。
「為了這種毒藥?不對……」零反應過來,指了指自己,「為了『返老還童、長生不老』?」
一下子,所有的線索在腦中匯合在一起,連成邏輯融洽的網。
琴酒給了肯定的答案。
「原料是人魚巫師製作『青春|藥水』的主料,對人體和對詛咒會產生不同的作用。」
「人魚巫師的『青春|藥水』,是將時光倒置,重塑身軀。烏丸想得到到祛除血脈中詛咒的淨化作用。而人類……」
想要的是時光倒置。
難怪組織吸引的只是人類。顯然,詛咒並不需要淨化。
「那庫拉索?」零忽然想到庫拉索手掌上,那個可以控制咒靈的「嘴巴」。不過他稍一細想,便明白了其中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