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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r就那麼靠牆坐著,毛絨的披風被他隨意的丟棄在地上當作鋪墊,一本厚重的書壓在他的腿間,翻開的頁面仿佛定格了一般,只留有泛黃的痕跡訴說著歷史。
雜亂的屋子堆砌著無數厚重的書籍,唯一一扇窗戶透進的陽光都有著固定的落點,沒有偏離一絲一毫。這個房間沒有床鋪和桌椅,有的只是冰冷的地面。這是一個被定格了時間的囚籠。
而自無數書堆空閒的穿插之中,銀白的鎖鏈正掛在那位唯一的囚徒身上。束縛他的脖頸,禁錮他的雙手,將他的靈魂纏上毒蛇的獠牙。
藤丸立香從沒見過這樣的saber。
他是落日的餘燼,仿若生命都被徹底的燃燒過一般,零碎散落而下的余灰被掃落著重新拼湊出了這麼個人。
他的骨頭都在生鏽,他的眼底落著鏽斑。
他甚至都難以稱之為活著。
48.
深更半夜從夢境中驚醒的藤丸立香幾乎是一瞬間就坐了起來,雙手撐在床鋪的兩邊低聲的喘著粗氣。
他忍不住一遍遍的回想著夢境中那份令人窒息的死寂,跳動的心臟還殘存著幾分慌亂。
他下意識摸上了不遠處的手機握在手裡反覆張開又收攏,亮起的屏幕調整到了熟悉的電話界面卻又清醒了過來,強壓著、平緩著制止了自己撥通電話的打算。
太晚了,天色已然是暗到了最深的時候,下一刻就會亮起晨曦的光來。
這個時候打電話過去一定會吵醒saber的吧。
藤丸立香想著,最終還是收回了指尖。
49.
第二天一早,亞瑟就準備出門,他和五條悟一起起床一起吃早飯,兩個人坐在桌子上面對面。
身為客人的亞瑟倒是坦蕩自然,但是身為主人的五條悟一整晚都還沒調整過來,以至於整個早飯時間都拖著腦袋耷拉著軟發,亮著一雙蒼藍的眼眸看著亞瑟,一眨不眨。
亞瑟嘴裡還叼著小麵包,咬了一大口,這才無可奈何的抬頭看了過去:「再不吃的話今天忙一天會對身體不好的,五條先生。」
「可是昨天那餐飯吃的真的很飽哦。」五條悟笑著說,「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一頓飯了。」
想必那位高級大廚聽見這位大少爺難得的稱讚都會忍不住的落淚吧。
亞瑟搖了搖頭:「如果這樣的話,或許我會後悔昨天的決定。」
聽見這話,五條悟才伸手抓過了一片麵包,又不情不願的撈著杯牛奶縮了回來。
「今天也要出去嗎,saber?」
「是的,我打算去看看立香。」
「哦——。不過saber,孩子需要的可不是溺愛哦?」
五條悟吞掉一口麵包,舉起手裡的牛奶搖搖晃晃:「你知道的吧,畢竟一切還是要靠那些孩子自己才對。」
「我知道。」亞瑟說,「不過保障安全也是很重要的一點吧?不用擔心的五條先生,立香不會知道我在他身邊。」
五條悟沒有說話,只是笑著彎著眼睛看著亞瑟,最終亞瑟的手機發出了一聲震動。
「你說服我了。」五條悟調皮的眨了眨眼,「所以這是他們今天查案的具體地點,可別走錯了。」
末了,五條悟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伸手把掛在自己衣領口上的墨鏡取了下來,朝著亞瑟所在的地方推了過去。
「祝你武運昌隆——。」
亞瑟伸手接過了那個墨鏡,合攏的手心將它抓牢。他也笑著看了回去,輕輕的說:「五條先生,你也是。」
50.
藤丸立香今天看起來很困,不過今天得到的消息卻讓他沒有放鬆的時間。電影院發現了幾具屍體,這顯然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些屍體的死相極其的猙獰悽慘,除了咒靈,別無它物。
於是他頂著厚重的黑眼圈跟了出來,還惹來了七海建人好幾次打量的目光。
「抱歉,昨天做了個噩夢……有點沒太休息好。」藤丸立香垂著眼說,「但是請放心,我一定不會拖後腿的!」
七海建人沒急著說話,自上而下的打量著他,直到最後才說了聲沒關係。
他是知道這個孩子身上發生了什麼的,五條悟和他說過。看見自己的同窗們全部慘死於面前,這顯然是一種足以跟隨一輩子的痛苦。
在他們一個個穿進警察的包圍圈準備進到電影院裡面去的時候,落在最後的藤丸立香卻仿佛察覺到了什麼,陡然的抬起了頭來,目光轉著看向了不遠處的樓棟上。
漆黑的樓棟沒有一絲的光亮起,看起來並沒有人在的樣子。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才在虎杖悠仁的叫喊聲中遲疑著收回了目光,踏進了電影院之中。
而在藤丸立香的身影消失之後,不遠處漆黑的樓棟內才傳來了輕聲的嘆息。
靠坐在地面上將自己藏在窗戶下方的亞瑟看著遍布灰塵的地板忍不住的有些哭笑不得。
才過了一天而已吧,怎麼就變得這麼敏銳了?
剛才要不是亞瑟躲得快,藤丸立香那突然的一下絕對能夠捕捉到他的身影。
思緒至此,亞瑟又忍不住的想五條悟之前和他說的話,五條悟說藤丸立香運用咒力已經非常的自如,但是作為初學者的他還是配備一把咒具會更好。
五條悟是想要提供武器的,據他所說手裡有不少的好東西。
但是亞瑟卻沒有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