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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公而言並不想虧欠五條悟太多,一個咒具的價格並不便宜,哪怕是最次等的咒具都是一筆不大的開銷,起碼是現在的他們負擔不起的存在。
於私而言,亞瑟早已經選好了給藤丸立香的咒具。
51.
在藤丸立香進入電影院後的時間亞瑟也並沒有閒下來,他離開了藏身的樓棟朝外走去,看似毫無目的的亂逛,卻清晰的踩在了每一個不會被察覺的地方。
他眯著眼,掛著墨鏡,黑白的色彩遍布著他的視線卻不會阻礙他的道路。他輕飄飄的繞著朝著不知名的地方走去,卻又在最後落下了步伐,伸出的手捻住了一條滑溜的尾巴。
長長的尾巴有著剔透的感覺,透明的質感落在手裡格外的冰涼。
小巧的咒靈沒什麼本事卻是隱匿氣息的專家,類似於魔術師的使魔,是被專門放出來的情報官。
亞瑟沒問什麼,甚至連自己的身體都避開了咒靈能夠看見的地方。他抓住咒靈的下一刻,咒靈全身就燃起了藍色的火焰將它吞噬殆盡,連灰燼都未曾留下。
亞瑟漫不經心的鬆開了手散去指尖殘存的粘滑感。
這是最後一個監視者。
藤丸立香從最開始就被盯上了,不然也不會在他還沒召喚出英靈的時候就有人想要他的性命來。但是亞瑟卻不知道盯上藤丸立香的人還不少。
他清理的這些監視者中暫時性的分為了兩部分,前者是方才消滅的咒靈那般,應該是咒術師或者詛咒師那邊的御主。而後者是極其常規的使魔,漆黑的、猙獰的,帶著讓人厭惡的粘稠的惡意那般。
——仿佛是聖杯所釀造的黑泥。
亞瑟總覺得那些使魔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是很可惜,他的記憶都沒對此有任何的感想,只留有直覺在隱隱的不安。
「我不想摻合你們這群螻蟻的戰爭,倘若再拿這種東西來髒了我的眼。」亞瑟抬腳碾著地面,一點一點的蹭著鞋底,「——我一定會登門拜訪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嗓音刻意的壓低了一些,被魔法扭曲的嗓音有些失真,和那清朗的本音截然不同,甚至連同說話的語氣性格都被更改著和原本的他錯開。
在話語最終落地之時,亞瑟抬起了腳,殘存的星點黑色使魔的殘骸自他鞋底竄出,逃之夭夭。
亞瑟眯著眼,看著那東西消散在空中。
今天的出手暴露的只是英靈的存在,亞瑟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影像給任何一方,而存在的暴露也是為了威懾。威懾使魔的魔術師收起自己的那份小心思,收回骯髒的打算。
而咒術的那邊……他打算到時候親自去問問看,對藤丸立香動手的是不是他們。
52.
等到藤丸立香他們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挪到了午後,暖意的光灑落下來鋪上了一層橙色的薄霧。
亞瑟遠遠的掉在他們的身後,如同一條叛逆至極離家出走的小尾巴一樣,極好的視力在隱約中窺見三個人的表情似乎都不是很好的樣子。
電影院的事情亞瑟就沒進去看,但是如今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事情吧。
七海建人對之後的任務則是有了分配。虎杖悠仁被安排去尋找那個監控記錄中和幕後兇手有關聯的少年,而他則是帶著藤丸立香去另一個地方。
在聽到這個安排的時候,藤丸立香忍不住的皺了皺眉:「七海老師,你不用為了照顧我而改變行程的。」
七海建人沒急著說話,只是攤開了掌心中的那張紙,低頭看著那些白紙遍布著鮮血的痕跡,血液當做顏料寫下了藤丸立香的名字。
這是一個威脅。
藤丸立香看得出來,七海建人自然也能看得出來。猜測之中藤丸立香甚至是要把殺了這些人、留下這張紙條的咒靈和當初想要殺他的咒靈劃上等號。
七海建人說:「不是為了照顧你,也不是小瞧你。只不過保護學生本來就是老師的職責而已,哪怕只是暫代的。」
藤丸立香聽見這話,半晌才低著頭,看著自己伸開又握緊的掌心,有些悶著聲音:「可是我現在還沒有強大到可以不拖七海老師後腿的地步。」
見識過咒靈對待人命戲弄玩耍一般的態度,見識過它們嗜殺的一面,藤丸立香從始至終都能夠清晰的意識到自己的弱小。
七海建人伸出手輕輕的壓在他的軟發上,目光卻看著窗外,安慰孩子本就不是他的拿手戲,以至於他說話的聲音都有些不太自然。
「成長的前提是認識到自己的弱小,而後用無數的努力來將它填充,才有可能走到你所期望的地方。」他說,「這從來都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情。」
「孩子現在該想的不是長大後所要面對的現實、社會,那些殘酷的東西。你應該向虎杖那傢伙學學,為自己的每一點進步而驕傲。」
「……」
藤丸立香有些啞然,他看著地板的目光轉來轉去,連同那些花紋都仿佛要被目光鑿出熱的火光來。
半晌他艱難而又緩慢的點了點頭,低垂著臉,握緊了拳頭跟在了七海建人的身後。
七海建人瞥了一眼,背過身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嘆了口氣。
這不是完全什麼都沒懂嗎?
作者有話說:
心理陰影太大啦,看見那麼多同期死在面前,又看見了守護者落魄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