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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五條悟從沒有小瞧beast的強大,可是直面這種強大和瘋狂的怪物,他對上眼前的這幅場景無疑還是緘默不語的。
沙條愛歌和他們完全不是一個階級之中的力量,倘若說他和莫德雷德是當世絕無僅有的強者一般的存在,那麼面前的沙條愛歌就仿佛是法則的存在一樣。
她破不掉五條悟的無下限,卻也能夠死死的困住五條悟讓他難以靠近分毫戰場的最中央。而在那裡,漆黑的淤泥化作猙獰而又可怖的觸手纏繞著銀白的鎧甲蜿蜒上爬,吞沒著鎧甲的光亮,也吞沒著布料之上那點綴的鮮紅。
——莫德雷德戰敗了。
那位叛逆的騎士此時此刻正被觸手死死的困住半邊身子淹沒在了黑潮之中,憤怒的嘶吼也沒有用處,他的長劍被裹纏在黑泥之中死死的嵌入,縱使雙手盡數覆蓋而去也難以撼動那把劍的分毫。
被困在黑繭之中重重纏繞的五條悟透過沙條愛歌好心留下的一絲罅隙看著這邊,從莫德雷德如此模樣的現狀下挪到了他的對面,看向了至今未曾對自己的戰利品動手的沙條愛歌的身上。
沙條愛歌不是不想動,而是她暫時還不能動。英靈的戰爭無法避免寶具的釋放,而莫德雷德不可能是坐以待斃看著自己淪為階下囚的人,所以他舉起聖劍對準了靠近的沙條愛歌,毫不猶豫的釋放出了自己的寶具。
刺眼的亮光伴隨著揮舞的力道,閃爍著的紅色閃電在漆黑的夜晚完美的契合了起來。無比兇悍足以震懾地面的一擊伴隨著他怒吼的喊聲而出,象徵著英靈一生最為榮耀的時光、最為強大的時刻。
「——對吾華麗父王的叛逆(Clarent Blood Arthur)!」
紅色的光刃在血月划過,地面都被震碎了開來留下了無比恐怖的痕跡,崩裂開來碎裂開來,紅色閃電的一擊連虛影都未曾留下,在五條悟的六眼之中也帶著無法衡量的可怖穿透而成筆直的一條紅線。
如果當初莫德雷德用出來這一招的話,或許當時的我真的會被他攔住。無下限可以擋住這一擊嗎?五條悟捫心自問,卻沒有答案。
沙條愛歌就站在他的對面甚至腳步沒有一絲一毫的挪動,她抬手伸指而來指向了莫德雷德,黑泥湧起也在這一刻攻擊了上去。
鵝黃的髮絲藍色的眼眸被映襯成紅的極致,吹拂而起飄揚的髮絲到最後又輕輕的落下。
在這毀天滅地的一擊之中,沙條愛歌直直的接下了全部。她半邊的身子都被轟掉了去,餘下的半邊也崩裂開條條的碎紋。
可她仍舊站在那裡沒有倒下,餘下的一隻眼帶著漠然的嘲弄看向莫德雷德。
莫德雷德一擊未成便已然宣告失敗成為了沙條愛歌的掌中之物,而沙條愛歌就站在那裡等候著黑泥湧來包裹著她的身軀將她重新拼湊了起來。被黑泥污濁的髮絲玷污的一切都在片刻後恢復成了最初的樣子,最為艷美聖潔的模樣。
她的掌心還流淌著黑泥,沙條愛歌好似墮落的女神一般。
在身體修補之後她邁動著步伐朝著莫德雷德走來,撫摸而上自己被修復的裂紋帶著懷念的笑:「真可惜啊莫德雷德,如果是你父王的話、如果是我的saber的話,這一擊一定能夠殺死我的。」
步伐落在黑泥之中發出濕潤的水聲,那聲音細細碎碎的落在了莫德雷德的面前。莫德雷德還在掙扎著企圖拔劍斬去,低頭看向黑泥和自己劍刃的頭卻被一隻柔軟卻無法反抗的手貼合著強迫著抬了起來,逼迫他看向對方,綠色的瞳孔中填滿了瘋狂的色彩。
那色彩甚至分不出來是莫德雷德自己的,還是湊近在他面前的沙條愛歌眼中的。
沙條愛歌輕輕的撥弄開來他的頭盔,雙手貼合兩側將頭盔拿了下來,露出了下方莫德雷德那張髮絲繚亂的臉。
「瘋女人,你要幹什麼?」莫德雷德壓低著嗓音發出威懾的低吼,死死的瞪著她。
然而沙條愛歌卻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頭盔被摔在地上陷入黑泥之中,沙條愛歌的雙手便空了下來有了餘力。她的雙手自下而上又自上而下,從喉結一路撫摸而上到了金色的軟發,又從金色的軟發一路向下抵去了莫德雷德鎧甲之下心臟所跳動的地方。她未曾放過任何一個地方,仔仔細細無比真切的描摹著莫德雷德面容的每一寸,直到最後貼面湊去看向莫德雷德那雙碧綠的眼,才輕輕的吐了口氣。
「果然照片還是比不上親眼所見啊。」沙條愛歌低低的說著,「莫德雷德,你該慶幸你有著這樣的一張臉。」
莫德雷德冷笑著:「所以呢?你在嫉妒嗎?」
「是,我的確是在嫉妒。」沙條愛歌承認了下來,「不過那也沒關係了。嫉妒他的過往和擁有他的未來相比,後者於我而言更加重要。」
在她話語落下之時,被黑色囚籠所困住的整座城市的底下浮現而起一個巨大法陣。
而沙條愛歌站在法陣的最中心,她微微拉開些許自己胸口遮擋的衣物露出紅色的紋路所勾畫而出的羽翼。
那是三道令咒。
「你看,莫德雷德。這就是你的父王與我的——約定之物。」
167.
「宣告。」
絢爛的法陣亮起光芒,奪目的光直逼而上甚至未曾退讓於太陽王的光輝。法老王和大英雄停下了手中的攻勢,一同朝著戰線的中央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