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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事實上,這件事情不發生的話,亞瑟也會在之後用自己的受傷來補上藤丸立香的這一課。
他不會柔和的撫平創傷,他也不會溫言軟語的訴說著那些無用的道理。
他只會漠然的看著最殘酷的現狀擺放在藤丸立香的面前。
腐爛的傷口唯有用最尖銳的刀刺入,將爛透的血肉挖出,將黑色的瘀血排淨,用最烈的藥劑覆蓋而上才能根除。
痛苦使人成長,痛苦也使人潰敗。
人可以依靠痛苦支撐著自己走過無數苦難的時光,但是痛苦釀造的恨意卻不長久,那種粘稠如同泥濘的東西會在時間的歲月中沉澱,看似遮天蔽日,卻又搖搖欲墜,稍許觸碰都足以崩塌潰敗。
亞瑟目光之下,手握刀刃的少年滾動著喉結,手背上艷紅的花紋亮起微弱的光,似乎在順應著什麼東西。
真人輕笑著,目光盛滿了得逞的笑意,卻又無比輕蔑的落在面前頹廢的少年身上。
「讓給我吧,我一定會好好運用他的——。」真人的目光充滿憐憫和無趣,「我能做到的,遠比一個廢物可以做到的要多。」
藤丸立香順應著抬起手,空洞的目光朝上看去,戰慄的身軀卻不知為何頓住了顫抖。他似乎想要將令咒給真人看看,又忘記了那隻手裡正抓著七海建人的刀。
真人沒太在意,心理防線被徹底擊潰,如今只是為了活著而顫抖的少年顯然在他眼裡沒有任何的價值。
他低著頭更加的湊近,抬起的雙手觸碰上對方的臉龐,近乎是誘哄的說著:「念出來吧,命令出來吧,你知道的,如何把他送給我的辦法。」
扣合的唇齒最終撬開了一縷縫隙,藤丸立香麻木的張開嘴,在真人期待的目光下卻是做出了截然相反的舉動。
他握緊了那把刀——狠狠地刺入了對方的胸膛!
頃刻間鮮血流淌而出噴濺上少年的面容,那雙空洞的眼眸卻自鮮血沖刷中重新流露出流彩的光來,填補著暗淡的色。
藤丸立香死死的抓住了手裡的刀,比任何時候抓得都要緊。
他看著面前被稱為分身的存在被他捅成了一灘軟肉,抬起的臉在昏暗的陰影下泛著無比的冷。
「我不會把他讓給你這種垃圾。」藤丸立香支撐著身軀站直了起來,一點一點朝前挪去。
他站立於所謂的領域身旁,抬手觸碰而去,領域便裂開輕微的紋路。細小的紋路蔓延開來如同枝繁葉茂的大樹,遍布著每一寸黑色,清晰可見。
而後是破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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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在藤丸立香的眼中,他所觸碰的不僅僅只是關著七海建人的領域。那破碎的聲音響起之時,他抬起的目光看去,看見的只有站在原地的七海建人,卻又好似不只有七海建人。
當初慘死黑門黑手之下的同期們仿佛都一同站在那裡,漆黑的世界他站在破碎的門口,仍有黑色的碎片散落,帶來了光的照耀。
同期們站在對岸,手牽著手一起抬著朝上舉起,背過身朝著他揮手示意。
「謝謝啦,笨蛋書呆子。」
熟悉的聲音喊著熟悉的外號,高揚的語調穿過河的那段傳遞而來。一如少年。
嬉笑打鬧的同期們朝著前方走去,星光在這一刻墜落,模糊著他們的身影,淡化著他們的面容。
大家一起合攏著雙手做出喇叭的模樣來,在最後站在這裡,對著對岸齊聲的喊著。
——「該走啦,藤丸同學!還有,謝謝你!」
於是痛苦潰不成軍,於是淤泥曝曬於明日之下。
60.
聰明的孩子。
亞瑟感嘆道,聰明的孩子。
早在真人第一次觸碰所露出的震驚的目光之中,藤丸立香就猜到了什麼。
控制靈魂、玩弄靈魂的怪物因為什麼而懼怕著?
——因為遠比他更加恐怖的存在。
藤丸立香靜靜的看著自己手背那亮起的光芒,發光的東西在他的猜想下如今徹底坐實了答案。那不是令咒在等候他的使用,而是saber留下的那個吻。
作者有話說:
精神極其奇怪狀態寫完的一章,大半夜睡不著早上起的又早,心理空蕩蕩的,奇怪。
新專業作業要是不難搞,我大概能恢復隔日更,可是老師不當人。
小事上很溺愛的亞瑟,其實很表面。
是「不疼一下是不會明白,不自己去面對不提前去打敗是不會走出來的」的教育方式。
非常簡單有效並且快捷,但是很不通人心啊。
寫之前,我:真人來看英靈是誰確認敵情!
寫完,真人:我要他,給我!!!
沉思。舊劍,你為什麼這麼吸引變態。
其實嗶嗶這段時間,領域裡面七海和真人正在大眼瞪小眼。
真人:你怎麼沒死?
七海:……(想拔刀,但是刀在外面)
。
第9章 61~67。
61.
在破碎聲音響起之前,領域內站著的兩個人卻頗有些沉默,和周遭一片漆黑可怖的場景顯得格格不入。
大放厥詞得意洋洋的藍發咒靈捲起一縷長發自指尖打著轉,居高臨下宛如看向屍體一般冷漠無比的目光落在了七海建人的身上。
「雖然暫時還不能殺你。」真人說,「但是對你稍微改造一點變成更聽話的樣子理應是在允許範圍之內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