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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明出門前還答應過saber自己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可是到最後他都沒有動用令咒,沒有喊出saber,以至於讓七海建人和他自己淪落到了那種境地。
但是藤丸立香現在都並沒有後悔過。
他想到坦然離去的同期們,想到重新站起來的自己,握緊的手都充滿著力量。
然後他就被一隻手重重的敲了敲腦袋。
藤丸立香有些發懵的抬起頭來,看見的就是正對著他站著的亞瑟。亞瑟站在那裡,頂上的燈柔和的亮起,灑在對方的身上,哪怕是黑色的衣服都斑駁著暖色的光。
藤丸立香看不清亞瑟的臉,他也沒在意這些。他看著黑衣上圈圈暈染開的光,忍不住的開口問:「saber為什麼這麼喜歡穿黑色?試試白色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吧?」
saber的身體十分明顯的一愣。
藤丸立香近乎是下一個瞬間就反應了過來自己問了什麼,他瞪大了眼睛差點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妄圖將剛剛說過的話語塞回去。
藤丸立香小心翼翼的表情更是徹底的塌軟了下來。
不過saber卻沒有生氣,反倒是看著他露出了低低的笑聲,抬起的手握成拳頭壓在了唇上。
「大概是因為職介的緣故吧,我現在格外的偏愛黑色。」saber笑著說,「不過白色的話……其實我穿的還挺多。master想看,我下次偷偷穿給你看。」
藤丸立香眨了眨眼,緊張的心情舒展了一些,反倒是跟著他一起笑了起來:「好啊。不過說句實話,saber,你穿黑的看起來也很聖潔。」
於是一身黑衣、「聖潔」的avenger笑意不減的伸出了手再次敲在了自家御主的腦袋上。
「所以,和我說說看對於今天的事情master自己的想法吧。」
一邊說著,saber也伸出了一隻手指豎了起來:「事先聲明,我就在現場,我沒有選擇保護master也是一種失職,所以這件事情上我們是相同的。」
那豈不是自己的窘態都被對方全看見了嗎?!
藤丸立香這下擔心和心虛全都散了個乾淨,只留下了更驚恐的呆愣。
完蛋了。
saber眼裡的成熟帥氣御主的形象全都沒有了!
雖然那種東西似乎根本也沒有存在過。
「……其實想法什麼的我現在倒也說不出來……」藤丸立香摸著自己的腦袋掛著笑說,「只是覺得放下了一些很沉重的東西,空出來的手拿起了一些更加重要的東西。」
他收回了手攤開,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而我想要保護好現在拿起的東西。雖然我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弱小不堪,但是我還是想要保護好我的寶物,我想要成長起來,不再是為了仇恨和痛苦,而是為了保護。」
saber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對著他。兜帽下潛藏的那雙眼似乎一直都落在他的身上。
藤丸立香卻仿若沒有察覺一般,對著這位他最想保護的騎士先生繼續笑著:「當初saber一直看著沒有動,也是因為想讓我自己去面對吧。」
這並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單純的陳述。
他和對方的打算在這一刻似乎和為了一體,呈現出了最好的答案。
saber露在外面的唇齒咧出無奈的弧度:「master把話都說完了,連一點尾巴都不留給我。」
「那還真是抱歉了……」藤丸立香下意識的道歉,後半截話還沒出口就被saber做出的噤聲的動作壓了回去。
「但我很滿意,也很欣慰得到這樣一份回答。」saber說。
他就如同一個循循善誘的家長一般,雖然使用的手法堪稱殘酷,可是結果卻是無差的。
藤丸立香看著他,心中卻有些泛酸。
他可從沒把saber當做家長,哪怕他的確是缺愛的孩子,的確是無父無母長大的孩子,但他仍舊清楚的知曉這份感情並不是親情的孺慕。
saber牽著他坐在了床上,而他自己則是站在了床邊單膝跪了下來,膝蓋撞在地上發出細微的聲響,讓藤丸立香越發的迷糊。
「要做什麼……?saber?」
saber安撫性的拍了拍他的手心:「只是有兩個事情打算說給master聽。」
藤丸立香想把他拽起來讓他站著,讓他坐在床上,可是saber卻抬手拒絕了這個選項,仍舊跪在這裡,目光自兜帽下落在藤丸立香的身上。
「第一件事,是我終於想好了送給master的禮物是什麼。」saber說著,豎起了一個手指,「想要變得強大、想要成為守護者,沒有一件趁手的武器大概還是不行的。」
和同樣沒有術式繼承下來的虎杖悠仁不同,藤丸立香並不屬於是貼身的武鬥派,所以虎杖悠仁的那一套能用,但是並不適用於他。
藤丸立香自己也很清楚,如果當初面對真人的時候他有一把趁手的武器,或許情況不會那麼的糟糕。
「是saber要送給我的嗎?」
saber豎起的那根手指在這樣的問話下卻搖了搖:「只是借。暫時性借給尚且年幼的小樹苗,等他長大後,再親手去挑選、去奪取屬於自己的武器。」
藤丸立香沒有說話,攤開的掌心朝上,saber帶著涼意的指尖輕輕的划過,惹來絲縷的癢麻感。但很快,這細微的癢麻都散了開去,被徹骨的冰冷所壓迫。
鐵鏈碰撞的聲響脆如搖曳的風鈴,入掌卻有著遠非尋常的厚重。
出乎意料的禮物惹得藤丸立香也忍不住抽走放在saber身上的目光跟著掛在了這件被贈予的咒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