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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丸立香不好意思的摸著自己的腦袋笑了笑,認真的點了點頭:「那是當然的啊,只要是saber說的話,我都會去相信的。因為至今為止,saber沒有騙過我什麼不是嗎?」
少年說這話的時候帶著十足的信任感,藍色的眼仿佛最可愛的幼獸所看過來的目光那般,在亞瑟的眼中殘存下零碎的沉默。
「別太相信我的話了,master。你要學會的不僅僅只是服從我、信任我而已。」亞瑟順著牆壁坐了下來,而藤丸立香在疑惑片刻後也跟著他一齊的坐了下來。
他們肩並著肩,一同靠在日光之下,投射而下的陰影被拉的很長。
藤丸立香的視線下意識地落在了亞瑟張合的唇齒之上,看著那張嘴說話間還能展露出內里粉嫩的舌尖,格外的可愛。可是所說出的話語卻顯得格外的不夠可愛。
「你要學會質疑我、懷疑我、說服我才對。」亞瑟補充著下半句話。
「嗯……?」藤丸立香有些訕訕的收回了目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他重複了一遍亞瑟的話語才意識到對方說了什麼,「saber……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的只是字面意思。master之後總會懂的。」亞瑟沒有細說,而是伸手指向了不遠處已然快要分出勝負的戰爭,聽著雙方大喊著催動著寶具發動的聲音說著,「master其實說的沒錯,這的確會是一場很容易的戰爭。因為盧修斯的目的不是想要殺死我們,哪怕是派遣到這裡的莫德雷德也不過只是一個預警和提醒而已。」
「……什麼?」
「提醒我們不要忘記要去打倒他。也提醒我們不要忘記不列顛。」亞瑟說道。
莫德雷德就是被送來的祭品而已,殺不殺都無所謂。盧修斯用這種方式提醒著他們他知道這裡的一切,也會對他們趕盡殺絕,除非他們自己來面對他。
他連一分一秒都不願意多等下去。
因為在這幾百年之中等候著一個名為阿爾托利斯·潘德拉貢的人已經太久太久了。
「所以這些村民就是到時候他威脅我們的把柄?!」藤丸立香幾乎是一點就通,有些生氣的握緊了拳頭念出了這句話。他的目光染上了火看向了不遠處的羅馬士兵們,似乎也在心中下了什麼決定。
然而沉浸在自己思維之中的藤丸立香卻沒有發現亞瑟這一次沒有回答他的話,他金色的眼中沒有看向前方的戰場和兇悍的士兵,反倒是看向了身邊站著的祈禱著的村民們。
「……怎麼會呢。」亞瑟輕輕的說著,輕到近乎沒有聲音,只是唇齒在動了動,身邊的藤丸立香都沒有聽見他的話語,「這分明就是盧修斯為我準備的啊。」
227.
莫德雷德其實並不笨,他不是不知道盧修斯在看見他選擇請命出戰之時眼底的玩味到底是什麼,只不過是他懶得思考盧修斯和亞瑟之間的棋局,而是選擇一腳踏進去。
要麼死掉,要麼活著。
他是這麼的想著的,因為無比的瘋狂早就快要把他逼瘋。
死亡或許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可是戰士不會允許自己死的窩囊。
直到高文的劍橫在他的脖子上,崔斯坦的箭打在他的手上讓他手裡的劍落得更遠一些無法反殺回去,他才喘著粗氣擦著嘴角的鮮血低低的笑著,笑到最後抬頭看了過去,綠色的眼亮得晃人。
「怎麼,不打算殺了我?」莫德雷德問。
高文沒說話,只是微微讓開了身子。他站在陽光面前,這麼一讓身後的光線就筆直的刺了過來,刺眼的光線下莫德雷德眼睛一動沒動,渙散的目光最終凝聚成了一個朝他緩緩走來的人形。
手持聖劍的阿爾托莉雅正朝他走來,披風搖曳著一甩一甩,伴隨著碰撞的聲音站穩在了他的面前。
雖然不是所思所想的那位王,可是面對上這位王、這位在記憶中以親人身份出現過的存在,莫德雷德還是凝聚著目光喪失了幾分桀驁的冷。
「姑姑……」莫德雷德如同被捏住了後頸的貓一樣,沙啞著聲音喊著,「……不過你應該不記得了吧。」
「也算記得一點吧,雖然還沒有想起你來。」阿爾托莉雅說。
她輕輕的抬起了手鬆開了劍,將手攤開來覆蓋在了莫德雷德的腦袋上,帶著安撫的意味拍了拍這位看起來遍體鱗傷的騎士。
「我和我的莫德雷德也處理不好關係,正如你和哥哥那般。但是你們的感情卻又比我們要複雜的多。」阿爾托莉雅如此說著,「總會有和解的那天吧,我想,因為他是愛你的。」
於眾目睽睽之中阿爾托莉雅抽手離開宣判最後的決定,她說著那些在莫德雷德眼中看起來不太現實的話語,讓莫德雷德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著捂住自己的臉。
「我恨他。」莫德雷德咬牙切齒的說,唇齒之間都咬出了鮮紅的血來,「他憑什麼能夠輕易地丟棄我,能夠輕易的放棄我。為什麼不殺死我,而是留我苟延殘喘活在地獄裡?」
所有人都能夠進入到最為正常的時間線中去,唯有他和亞瑟不是被這個世界所需要的存在。可是為什麼,亞瑟、他的父王能夠如此輕易的將他捨棄埋葬在不列顛的土地下,卻又不肯殺死他給他一個痛快?
最後的宣判便是在無法收服之後選擇結束掉對方這一次的旅程,阿爾托莉雅知曉了莫德雷德的答案也下定了宣判,正準備讓其他騎士動手的時候另一位黑髮的藤丸立香卻從最後方繞過了重重阻礙跑了過來,喘著氣站在了他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