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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杯戰爭向來混亂不堪,試探與結盟,爾虞我詐,人類的卑劣在這場戰鬥中顯得格外明顯。
將一切盡收耳中,疑似是assassin御主的人垂著眼低低的笑著,鵝黃的發色沾染上些許的金,卻又寡淡的仿若純白的暗淡。芊芊如玉的指尖自髮絲中穿插而來,捲起吹落的一縷打著轉。
「你的合作我有興趣聽聽了。說說看吧,你是哪裡來的消息知道那邊御主的英靈有著和劍士同源的氣息?」她說著,嗓音如同最純真的少女,直視而來的目光是透徹的湖水,卻又讓人忍不住背脊發寒。
端坐於對面的卻並不是御主,而是一位亞瑟十分眼熟的英靈。
caster的英靈坐的隨意,掌心把玩的黑球翻滾來去,狐狸眼看似是在笑著,但是潛藏下的心思卻不為人知。
「很簡單,因為我和那位交過手。」夏油傑說,伸出的指尖戳了戳黑色的球,「索性我的知識面還不錯,我認出了那把劍。」
這場戰爭的試探開始的遠比如今這局面早得很,早在最開始夏油傑就對上過名為saber的英靈。
那個時候是一場沖刷的大雨之中,他追尋著咒靈的氣息去增強自己的實力,在特級咒靈即將喪命於他手中的時候被那位劍士攔了下來。
那位劍士並沒有隱蔽自己的打算,所以在月光閃爍之下,劍刃凝出銀色的流光,夏油傑只需窺上一眼就足以知曉那把傳說之劍的名號。
如此璀璨的光輝,如此凌厲的劍峰。
唯有一種。
——燦然輝煌之王劍(Clarent)。
這是曾經保管在亞瑟王的武器庫當中,表示著王位繼承的劍。被認為「比任何的銀更加炫目」,擁有和「必勝的黃金之劍」不相上下價值的寶劍。
而這把劍此時此刻只會出現在一位劍士的手中。
其為叛逆的騎士,莫德雷德。
夏油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藏著審視探尋的意味落在了對面那位神秘的御主身上。
他早就知道對方在找什麼,直到對方真真正正接觸過來他才知曉這位看似美麗而又脆弱的御主所求的到底是何種存在。在那位的存在之下,能媲美「夜月」之姿的從無他人。
而這些也是夏油傑得以坐在此處的資本。
因為莫德雷德有著另外一個名號,他是——亞瑟王之子。
69.
少女的御主挑眉,藍色的眼眸肆意的轉動著,掃視而過面前的一切又落在了夏油傑那雙紫色的眼中,於濃厚的紫中透出藍的點來。
「知道我最開始為什麼會選擇給你機會嗎?」她笑著說,傲慢的姿態一覽無餘,那雙眼中的冷漠最終不加掩藏流泄而出,散落一地,如同盛滿了無數淤泥的玻璃杯被打翻在地。
「這種戰爭對我來說不過是孩童戲耍的把戲而已,倘若我願意,只需要一瞬間就可以結束掉這可笑的一切。」平淡的話語敘述著堪稱恐怖的故事,少女卻好似根本沒有意識到她在說什麼東西,「不過在看見你的時候,我排除了這個選項。」
她緩緩站起身來朝著夏油傑走進,腐敗潰爛的氣息如同暴雨沖刷而來,看似精美的身軀仿佛只是污濁存放的載體。
「因為你的身上有著『他』的氣息。我遍尋了很多地方、毀滅了很多個世界,唯獨在這一刻、在你的身上,察覺到了他的氣息。」
夏油傑挑眉看去,對靠近的少女無動於衷,他嗅著這一朵腐爛垂首的玫瑰,話語卻如同針刺一半掠過扎入她的心臟。
「可你現在這副模樣,比起高興,更像是……」他一字一句的說,「嫉、妒。」
嫉妒?
如何不去嫉妒?
她從開始的相處就避免著提及名為「莫德雷德」的存在,那是象徵著白馬的王子並不屬於她的證據。
哪怕為了亞瑟王要重現不列顛的姿態,她都沒有想過要把莫德雷德和摩根放在其中。
直到在無數的世界中見到了女性的亞瑟王,直到在無數的世界中見到了女性的莫德雷德,直到了解了正史之中有著莫德雷德這個孩子的亞瑟王是身為女性的亞瑟王,她那顆跳動的心臟才得以撫平躁動的狂舞。
然而這一切全在今天被徹底的打破。
男性的聲音、同樣不存在於世界的莫德雷德。
女性的亞瑟王、女性的莫德雷德身上都沒有的氣息,屬於那位亞瑟王的氣息卻在這位莫德雷德的身上——被發現了。
「惹惱你的盟友並不是好的結局,教主大人。」少女搖晃著身軀,藍白的裙子盛開如同花瓣一般,一如既往的語調之外那雙眼睛卻只剩下毫無生機的冷。
「那麼在此再次重複一下盟約內容。」
「我和你聯手搶回屬於你的一切,而你要把那個莫德雷德交給我。」
輕薄的話語甚至沒有任何的約束力,但是在場的兩人都沒有說話。他們各自心懷鬼胎,面上卻都掛著最為虛假的面具。
夏油傑率先伸出了手:「合作愉快。那麼順帶一問,我能有幸知道夜月小姐的名字嗎?」
少女伸出白嫩的手背,並未曾被衣物全數覆蓋的胸前隱隱約約露出展翅的羽翼,連接著令咒的根源。
「如你所願。」她言笑晏晏,「我叫沙條愛歌。」
70.
這場聖杯戰爭真正意義上打響的第一槍至今為止卻也只有一個英靈坦坦蕩蕩的露面於太陽之下,以最冷漠的姿態看向陰暗處的老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