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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誰而哀鳴呢?
為墮落的王、為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還是永恆的不列顛呢?
「對不起。」亞瑟貼面而去輕蹭著聖劍,他艱難的開口著,說的話卻又無比的平靜,「你知道的,我們不得不這樣做。一個永恆卻腐朽的國度並不需要存活在世界上。」
劍身再度震動起來越發的響動,可是到了最後那響聲低落了下來,直至消失,仿若一聲無可奈何的嘆息。
亞瑟垂首合上雙眼正如崔斯坦所言一般不願見到世間悲慘的一切,聖劍於空中翻轉著第一次劃出最為凌冽的寒風,似冬日猛烈的侵擾,也似秋雨之前瑟骨的濕意。
垂落朝下的一劍力道之大落地的時候都足以震懾開無數條裂紋碎裂開這片土地,讓石塊朝下墜落。
滔天的風聲之下,無數哀嚎的聲音響起,連帶著鮮血的氣息在肆意的滾動著。
破敗的小鎮有著最為和藹和善的村民,然而這一刻整個村莊除卻最邊緣的那一部分盡數都淪為了屍山血海,那血腥的氣息直衝雲霄,卻又被環繞的風聲席捲著朝著遠方散去,不會被任何人所嗅到。
確認過無一活人之後,亞瑟收起了劍帶好了兜帽。眼神空洞而又麻木的合攏呼出一口氣來,似乎把最後一口生氣都徹底的吹了出去。
他拉緊了兜帽朝著下一個地方搜索而去,追尋著背負著不列顛子民的人們一一斬落於刀刃之下。
而與此同時行軍路上,藤丸立香撩起一縷黑髮微微皺眉,下意識地抬頭朝著天空看去,看見的卻只有蔚藍的色彩和飄動的雲層。
另一位藤丸立香冒頭過來好奇的問他在看什麼。
藤丸立香♂趕快揮了揮自己的手,笑著說沒什麼。而後在對方十分擔心的目光中才喃喃的開口道:「總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一去不復返……」
232.
一去不復返的不安折磨著藤丸立香很久,直到看見了自己的saber回來,看見亞瑟出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藤丸立香才徹底的放下了心,笑了出來。
可是察覺到saber的氣息不太對勁的時候,他的心又懸了起來。
最開始在他身邊的亞瑟是輕鬆的,似乎很意外自己的出現,但是接受的很快,仿佛是來度假順路養崽一樣,他甚至還能鑽去打工給藤丸立香創造更好的生活條件。
後面一點的亞瑟更像是迷茫的旅人,他迷亂了自己的方向,對所有的東西所有的人和事物的態度就是逃避和戒備,他想要藏到沒人知曉的地方去,甚至都不希望這個世界能夠記錄下自己的存在。
可是什麼都比不過現在的亞瑟。
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亞瑟很難才能尋找到些許的生氣。他開始變得冰冷了起來,開始變得冷漠了起來,甚至開始逐漸的喪失掉感情。或許亞瑟本來就沒有這種東西之前也一直都是在假裝而已,可就算是這樣,他現在也是假裝都不願意假裝了。
「發生了什麼事嗎,你去做什麼了,saber?」藤丸立香忍不住的問出了口,顯得格外的小心。
亞瑟沒說話,伸出手想要和之前一樣撫摸他的腦袋順去他的不安,可是伸出的手愣了愣,又縮了回來放在了身後。
「沒什麼,master。我只是在想你們走的真快,已經到這裡了。」
他們行軍的確是很快的速度,基本上除了兩位御主是人類之外其他的都是英靈,不是英靈的五條悟也不太能用人類來形容。至於其他的那些人類和當初的咒術師們,都被放在了之前的村莊沒有帶過來。
再加上那個小村莊其實離得也不遠,道路更是都被盧修斯打了開來無比挑釁的呈現在大家的面前。乃至於他們已經來到了王都的門口,選在在大門前休養一下就進去尋找盧修斯。
「saber也會因為最後的決戰而緊張嗎?」藤丸立香猜測著,忍不住染上點笑意來,「感覺就像是當初面臨期末考試的我一樣,真的真的非常恐怖哦。」
「的確很恐怖哦。」亞瑟努力的帶著笑意的語調說著,可是面容卻難以掛上一抹笑,到最後這句話配上他的表情反倒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不過我想我一定會和master一樣,考出個好成績的吧。」
藤丸立香笑著上前,這一次反倒是他湊了過去牽住了亞瑟的手,他攤開著對方收回去的手貼在自己的面容之上,眼中裝滿了亞瑟:「一定會的。我們會是滿分的。」
藤丸立香的話語和不遠處另一位藤丸立香的話語重疊在一起。
「各位,休息時間到了。我們該往裡面走了,去給我們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敵人一個惡狠狠的教訓,奪回我們的不列顛!」
這種在王的眼中看起來聽起來都非常叛逆大逆不道的話語,落在站在她身後的阿爾托莉雅的眼中卻帶著讚許和縱容的笑意。
亞瑟似乎敏銳的察覺到自己也不能比妹妹更差勁一些,於是也是伸手拍在了自家御主的身上,朝著那雙藍色的眼中送去了溫柔和鼓勵。
全然不在乎把他全部裝進去的那雙藍色瞳孔已然害羞的不知道該往哪裡看才對。
233.
華麗的宮殿從始至終都未曾有過什麼變化。這一點羅馬的大臣們就曾進諫過是否要重修一下,亦或者是真的要確立這裡為新的首都嗎?
作為劍帝的盧修斯、作為暴君的盧修斯卻是一錘定音的落下了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