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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著歪了歪頭,故作輕浮的吹了聲口哨:「那麼這位神明大人,我有榮幸能夠得知您的姓名嗎?」
16.
熟悉的白髮,相似的性格,略顯輕浮的語調。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快要和記憶中的那個人逐漸重合起來,讓他覺得眼熟的可怕。
不過不同的是,五條悟是帶著十足的壓迫和審視,不加掩飾的落在他的身上,似乎是在審查著他的忠心和目的。
而記憶中那位名為「梅林」的魔術師卻從不會用這種態度面對他。
他到底是誰呢,事實上他自己也想過這個問題,不止一次。
——最富傳奇色彩的國王、圓桌騎士的首領、不列顛的紅龍、「永恆之王」、星之聖劍使。
這些都是曾佩戴於亞瑟·潘德拉貢身上的名號。
但是如今殘存下來的,卻只剩下了名為囚徒的存在。
亞瑟王的傳說遍布著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他的故事經久不衰,他的事跡廣為流傳,人人都曾歌頌著他的傳奇。
然而那些都不是亞瑟·潘德拉貢可以擁有的東西。
因為這個世界上存在著的亞瑟王名為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
亞瑟的誕生不過只是源於某個人對聖杯許下的願望而已。
所以當亞瑟聽著五條悟的問題之時,他只是輕輕的將曾經同藤丸立香說過的話再次說了一遍。
「saber。稱呼我為saber就足夠了。」
——雖然我不是saber。
亞瑟想。
——但是也不會有人知道我在騙人的吧?
17.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看起來遊刃有餘處事沉穩的亞瑟對於自己的到來也是出乎意料的。
作為不該誕生的存在,亞瑟·潘德拉貢也曾形成過一個可怖的特異點,然而早在迦勒底的救世主還在忙著和所謂的所羅門扯頭花爭搶人類未來的時候,高潔的騎士王就已經親手殺死了自己,覆滅了那個特異點。
亞瑟本應該是跟著這場覆滅一同死去,然而有一樣東西卻被留在了他的手中。
那便是Excalibur的劍鞘。
遙遠的理想鄉。
劍鞘留在他的手中保下了他的性命讓他不會同這段消失的歷史一起死去,但同樣也讓他成為了一位囚徒,被重重鎖鏈束縛於英靈座的最深處。
亞瑟本人對此並無異議。
他本以為自己未來的日子不過也只是於這座囚籠之中安度餘生,卻沒想到聖杯在有著無數的英靈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夠想起他。
第一次他被拖出了囚籠,以saber的姿態降臨於世,一位年幼而天真的暴君成為了他的master。
那場戰爭最後的結果卻以慘痛拉下帷幕,無人獲勝。
這是第二次他被強行拽出來。
幾顆漂亮的七彩小石頭砸了進來,落在地上滾動到他的面前。亞瑟下意識撿起來還沒來得及細看,便被身下陡然出現的法陣拽進了一個暗淡無比,看起來千瘡百孔的地方。
對上自己那痛苦萬分,遍體鱗傷的御主,亞瑟還是在沉默中抓起了手中的劍,以保護者的姿態攔下了一切的怪物。
18.
雖然接受了一切,但是亞瑟不得不說一句。
召喚陣陡然頓住,不知名的聲音低聲呢喃的那一句「不是女的嗎」的疑問,他可聽的是一清二楚。
絕對絕對、沒有記仇的意思哦。
19.
在徹底露面之後亞瑟就再沒選擇過靈體化了,他跟在藤丸立香的身後下了車,以黑色的衛衣替代了身上厚重的鎧甲,又十分殘忍的頂著藤丸立香期待的目光中拉上了衛衣所帶的寬大兜帽,未曾留給另外兩人一絲一毫探尋的機會。
這倒並不是說聖杯不允許他露面,在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存在的當下,無論他如何露面,只要不說出確切的答案很少會有人想到他也會是亞瑟王。
他不露面的原因只是單純的,不想面對自己而已。
所幸藤丸立香是一個溫柔的孩子,並沒有追問下去。
而恰好五條悟那看似輕浮的表面下也有著細心與溫柔,之前所做的略顯逾越的舉動不過也只是在確認他們的危險係數而已。
如果不是他那酷似梅林的一切,亞瑟相信他會更待見這位教師一些。
「進去之後立香先跟我走哦。」五條悟一邊拿著鑰匙開門,一邊同兩人囑咐著,「畢竟我可沒有讓學生頂著這種粗糙的包紮忍痛睡覺的習慣啊。明天你還要早點起來,我再帶你去高專治療,順便入學。」
藤丸立香乖乖的跟在後面,倒像是搖著尾巴的小貓,身前站著的是白絨絨介紹自己基地的大貓,身後站著的是盡忠職守的飼養員。
很可惜,大貓前進未半而中道崩殂。
因為擋在他們面前的,是一臉嚴肅的男子。金髮梳理的一絲不苟,掛在鼻尖的眼鏡閃爍著危險的反光。
看起來格外嚴肅的人此時此刻卻手拿鍋鏟,身穿圍裙,看著站在他面前的五條悟,身後還冒出另一位仿佛搖著尾巴的老虎幼崽一般的少年。
「現在時間是晚上九點三十二。」七海建人說,「算算吧,五條先生,加班費要給多少?」
他的目光瞥過五條悟手裡拎著的蛋糕,又看了看身後站著的兩個人:「事先聲明,不接受蛋糕抵債。另外,先讓你後面那個孩子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