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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 他會打來電話只能是因為那個原因, 所以也沒必要說什麼多餘的話,我單刀直入地問道。
「對,是波魯那雷夫。」
空條承太郎顯得非常冷靜, 同時向我進行陳述,「數年前波魯那雷夫在調查『箭』的時候下落不明,他沒有聯絡過我們, SPW財團一直都無法找到他的行蹤。雖然不願意承認, 但在這之前我以為波魯那雷夫已經遇難了。沒想到會在這裡發現他的線索, 但問題是他為什麼要通過這種方式聯絡喬魯諾·喬巴拿他們,而不是來向我們求助?」
「很顯然波魯那雷夫先生是無法讓人知道他的存在, 才不得不這麼做的。」
我飛快地向他開始分析自己的想法, 「因為義大利的黑手黨文化盛行, 尤其是那個叫『passione(熱情)』的組織, 他們的勢力大到幾乎控制了整個半島,義大利的政客和警察都是他們的人, 通訊也受到監控。
我所見過的熱情組織所有成員幾乎都是替身使者, 波魯那雷夫先生應該是在調查『箭』的時候遭到了重創, 如果波魯那雷夫先生自己能夠戰鬥的話, 他絕不會躲起來讓別人去為他做這件事!
他無法求助, 也無法讓人發現他,一旦被那個組織的人發現他就會死,他只能躲起來。所以他採用這種方式來聯絡同樣在義大利,並決定背叛老闆的喬魯諾他們,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有機會戰勝那個組織的老闆!」
「沒錯,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岸邊露伴聽了我的話後,贊同地點點頭,「雖然我不認識那個叫波魯那雷夫的男人,但他既然是空條承太郎十三年前討伐DIO時候戰友,那我相信他顯然不可能是個膽小鬼。他不自己動手的原因應該是他已經做不到了,受到無法逆轉傷害的可能性很高,只能把戰勝老闆的希望託付給別人。」
「……」
空條承太郎顯然也無法否認這一點,他沉默了好一會,然後他作出了判斷,出聲回答說,「我知道了,既然知道波魯那雷夫還在那裡,我會儘快帶上仗助一起前往羅馬。」
「好的,我會和露伴老師一起想辦法幫助波魯那雷夫先生,儘可能保證他的安全。」
「拜託你了。每次都是你幫了很大忙。」
「沒關係,我只是在努力做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我點頭回答的同時,心中突然對空條承太郎突然產生了更多的不滿,也許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但短暫的沉默後,我突然冷不丁出聲質問道。
「你真的都不關心身邊的人的嗎?」
「什麼?」電話那頭的承太郎似乎一愣。
「就是字面意思,如果你能給身邊的人多一些關心,現在一切都不會是這樣吧!」
……雖然我也不認為他能放下,他至今也沒有忘了花京院典明,他只是不會把感情表露出來……但我一直以為這麼多年他沒聯絡波魯那雷是因為他們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誰知道竟然是波魯那雷夫一直處於失蹤狀態?也許他一直都沒有放棄調查,但他一次都沒提起過這件事。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在聯絡不上波魯那雷夫的時候就開始調查他的行蹤,SPW財團勢力也不小,完全可以查到他最後出現的機場或者火車站,鎖定他失蹤前去過哪裡,然後就能縮小範圍,至少在確認他死亡之前我是不會放棄找他的……
他不提起他的朋友,不提起他的前妻,也不提起別的。
我說不上來,但我有點難過,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只是真的很難過。
「不,我一直都很在乎你們的事情。你,花京院,波魯那雷夫,我的女兒徐倫,還有其他需要關心的所有人。」
然而這個時候,承太郎非常意外地回答了我。
「如果能像那段記憶中一樣,再早點認識你就好了。」
「謝謝你,忍。」
「…………」
我突然呆住了,心中微微一抽。
但很快我也反應了過來,意識到現在的空條承太郎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無畏的少年,而是需要承擔更多責任的成年人。
他的責任很重,因為無法改變的經歷,以及現實的重擔,為了一些重要的東西,必須放棄同樣重要的東西,也許他確實有錯,但他已經很難做到更好了。
他只是不擅長表達。
那張星塵十字軍的合照被裱在相框中,放在辦公室他背後的書架上,在吉良吉影死去後,他第一時間打了那個永遠不會被接通的電話。
他並不是完全沒有表達,只是比別人表達的少了一點。
我不應該因此而發脾氣,因為和我經歷了那一切的不是這個時代的他,那只是另一種可能。花京院,伊奇,阿布德爾都活下來的可能,一起升入了大學,一起沒有背負任何沉重回憶的生活,但並不屬於現在的我們。
「餵……你是不是哭了?」
岸邊露伴突然驚訝地看著我,當眼淚從臉上滾下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情緒有點失控,連忙掏出紙巾擦了一把,並毫不猶豫地直接掛斷了電話。
「多少還是會有點感傷的吧,畢竟會想到記憶中在另一個平行世界中活下來的朋友們,再對比現在的落差感,會覺得內心有點空吧。」
我很快調整了情緒,向岸邊露伴微笑了一下,非常自然地回答了他。
當然如果他現在對我使用天堂之門的話,他也許會看到一些別的想法。不過好在他還是做了個人,沒有KY到那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