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尾巴

　　  「哦，蔣隊長，你說的張學兵，是不是我們學校的那個學生處處長？怎麼，你大清早打電話給我，就問我認不認識他？」陸弘強自鎮定地與蔣宏打哈哈。

　　  其實他心裡已經一震再震，可惜不能像那些主角模式里的主角一樣震出個王八之氣來，相反，能讓自己小宇宙爆發的霸氣不出來也就罷了，他心裡還很擔心與忐忑——好端端的，蔣宏向他提張學兵，是不是看出了什麼呢？

　　  所謂做賊心虛，就是陸弘現在的心態。

　　  「你不認識他？」蔣宏沉靜地問。

　　  「認識，當然認識。」陸弘眼睛急轉，呵呵說道。

　　  「怎麼認識的？」

　　  「這個……蔣隊長問這個做什麼，他是我們學生處處長，我是羊城大學的學生，有事找他，認識他又有什麼希奇的？」

　　  「恐怕不止這個吧？」

　　  陸弘心兒一提，小心地問：「蔣隊長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進局裡了，你知道不？」蔣宏又問。

　　  陸弘回答得更是謹慎：「這個聽說了，怎麼，他犯事了？犯的是什麼事，嚴重不？」

　　  「嚴不嚴重？哼，坐十幾二十年牢沒問題！」

　　  「喲，看來還挺不幸的，他運氣真不好。」陸弘心下得意，要說張學兵能有這個下場，不正是他的得意之作麼。

　　  「是啊，他實在是倒霉，也不知道惹了誰，竟然要一耙把他打倒。」蔣宏平靜地說。

　　  陸弘頓時警覺，說：「蔣隊長，你知道不，我剛才還在睡覺的，正睡得香，你一大早給我電話，就為了和我說張大處長倒霉？這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真的沒關係麼？」蔣宏淡淡地問。

　　  「有關係？」陸弘強自鎮定，呵呵說道，「我和他並沒有什麼交情呀。」

　　  「真的？」蔣宏語氣很不善，「我手上有一份文件，證明張學兵與你關係不淺。」

　　  「不會吧？」陸弘訝異不已，這次表情是真的了。

　　  蔣宏繼續說道：「這份文件是張學兵被抓前要上報給羊城大學校長的匯報，是有關對你的處罰決定。文件里說你與人鬥毆，打斷了人家的手和腳，都有醫院出具的證明，錯不了。因為情節嚴重，所以他建議學校勒令你退學。他都要開除你了，看來他對你的感官很差呀。」

　　  「開除我？」陸弘誇張的表情裝得比周星星還要像，嘴巴張大得幾乎可以同時吞下兩隻雞蛋，「我說蔣隊長，你有沒有搞錯呀，恐怕是寫錯我的名字了吧，你是知道我的，以我的力氣，我拿什麼去打斷人家的手和腳。」

　　  蔣宏嘿嘿說道：「這個我管不了，從這件事裡我只是看到張學兵正要處罰你，他就出事了。舉報他貪污受賄的人手段很高明，竟然乾淨利落地走了一遍銀行與移動通訊的系統，神不知鬼不覺，已經引起了上面很大的注意。」

　　  「上面？」陸弘不由脫聲。

　　  蔣宏語重心長地說：「你想想啊，銀行什麼的都是關係國家安全、社會穩定的行業，後台系統都讓人來去自如，如果那人心眼壞一點，亂動裡面的數據，豈不是全國大亂？這事嚴重啦！」

　　  「沒那麼嚴重吧？」陸弘訕笑，心兒卻在打顫，奶－奶－的，叫小八幹得乾淨一點，沒想到它乾淨是乾淨了，卻留下這麼一個尾巴！

　　  張學兵被抓前留下的文件實在是讓他陸弘處於一個不利的位置，張學兵為什麼遲不遲早不早出事，偏偏要處罰他的時候出了事，這算什麼事？老師處罰學生雖然正常，但是只要有心人一查，不難發現張學兵所謂的醫院報告是自己弄的，這樣處心積慮整一個學生，要說沒有什麼貓膩，誰信！

　　  有貓膩，那麼這個學生要對付張學兵也就很正常了。也就是說，他陸弘已經是蔣宏口中「作亂人」的最大嫌疑人。

　　  杯具鳥，陸弘急得滿頭是汗，表示鴨梨很大。

　　  「不嚴重？」蔣宏從電話那頭冷哼一聲，「我看很嚴重！」

　　  陸弘強自讓自己表示神馬都是浮云：「蔣隊長，你和我說這些，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蔣宏嘿然一笑：「我也不明白，只要你明白就行。只是看到你的名字，想起與你的交情，和你嘮叨嘮叨罷了。對了，忘了告訴你，這事因為涉及金融系統安全，我們公安局也只能從旁幫助，上面已經安排另一幫人接手了，等一下就會有人到局裡主持這事兒。」

　　  「誰接手？」

　　  「羊城市國安局的人。」

　　  「國安局……」陸弘嚇得手一抖，手機都差點要飛出去，艱難地吞了一口口水，心裡大是沮喪。

　　  現在淵博如陸弘，當然知道所謂國安局，並不是像民間傳言的那種神秘的國安局或者龍組什麼的，中國沒有這樣的機構。在國家一級層面，中央設了國家安全部，省一級有它的下屬機構國安廳，市里才叫「國安局」。

　　  國安部、廳、局是國務院機構，並不屬軍管，級別頭銜什麼的也與公安部、廳、局一樣。但是，它來頭很大，處理的事都是涉及國家安全，連反間諜也只是其中的一個科目而已。

　　  也就是說，它的威懾力依然很大，至少，連蔣宏這等人也只能對它敬而遠之。

　　  蔣宏聽得陸弘沉默，嘆了一口氣，說：「希望這事和你無關，因為我也不大信你有這個能耐，呵呵。好了，有些事因為涉及原則，不能和你說，先這樣吧，掛了。」

　　  站在大廳，聽得手機那頭傳來的嘟嘟忙音，陸弘緩緩收了手機，心緒很是複雜：蔣宏也這只是有兩三分懷疑他而已，但是內情如何，他自己最清楚不過了。

　　  「國安局……呵呵。」陸弘苦笑一聲，他不想惹麻煩，但是現在看來麻煩來頭很大！

　　  「怎麼了，陸弘？」陳羽燕關切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

　　  陸弘回頭一看，眼睛頓時大亮，陳羽燕已經洗完澡，披著一件寬鬆的浴衣，穿著拖鞋就出來了。寬鬆的浴衣可以讓人看見她修長纖細的白皙脖子，還有那幽深的溝壑，若隱若現的雙峰；小腿微露，底下玉趾晶瑩渾圓；白嫩的臉蛋像氤氳著淡淡的濕氣，晶瑩剔透，如紅嫩的蘋果，令人恨不得輕咬一口。

　　  她頭髮還濕，雙手拿著浴巾在擦著，陸弘一時忘了什麼國安什麼張學兵，上前一步，從她手上接過浴巾，溫柔地幫她揉擦烏黑的長髮。

　　  陳羽燕先是不習慣，接著才心兒甜蜜，幸福萬分地任由陸弘服侍她，一邊享受情人溫柔的手兒，一邊問道：「陸弘，我剛才好像聽到誰和你打電話？是不是有什麼事？」

　　  陸弘笑了一笑，說：「沒事，一個朋友，你別瞎艹心。」

　　  「真的沒事？」陳羽燕眉頭輕蹙，不大相信。

　　  陸弘擦拭頭髮的動作不停，自信笑道：「真的沒事。好了，頭髮也差不多了，你換上衣服，我送你回去。晚上我再去接你，你怕高調是吧，那我就在學校門口等你吧。」

　　  陳羽燕輕柔點頭，問了一句：「你今天有什麼事不？」

　　  什麼事？陸弘搖搖頭，眼角卻是一緊，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國安有人就在公安局裡，他接下來最重要的事就是先把事情了解清楚，看看會不會威脅到他。

　　  小八，又要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