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霓虹燈下的倩影
陸弘駕著車子緩緩駛出羊城大學,往右轉了個彎,車子平穩地上了大道。
晚上七點多鐘的秋季,雖屬南國,天也黑了下來。
夜幕黝黑,幾顆星星高掛蒼穹,一閃一亮,像個好奇的小孩子,俯視著大地的一切景物。
華燈初上,兩排整齊的路燈一齊亮了起來,像守衛一樣守護著這個不夜城。街邊的霓虹輝煌明亮,點綴著這個城市。大街明亮如晝,路上車水馬龍,有下班的,也有開始夜生活的。
陳羽燕一上車就沉默冷寂,好幾次轉頭想向陸弘說什麼,卻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安靜地靠在椅背上,直直地盯著透視窗前的路面。
陸弘開了室內燈,也好幾次回頭去瞥一瞥陳羽燕,心裡大有驚艷的感覺,一身連衣裙的陳羽燕顯得很青春,大方中又透著清純,像亭亭圓舉的水蓮,在炎熱的空氣里悄然綻開,釋放一抹淡淡的清涼。
稍事整理的容顏乾淨又透出幾絲嫵媚,眉里眼角都有一股自有的風情韻味,有如刀削的香肩裸在空氣下,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陸弘開了幾分鐘車,至於打破沉默:「羽燕,你等久了吧?我今天一早起來就去準備幫你過生曰,一直忙到現在才有空,所以……」
「哦。」陳羽燕淡淡應了一聲,不過心裡卻像喝了蜂蜜一樣甜蜜,陸弘的解釋讓她很受用,先不管真不真,至少讓懷春的她被一股叫做幸福的感覺充斥了全身。
陸弘頓了頓又說:「羽燕,希望這個生曰你能過得快樂。」
陳羽燕回過頭去,眨著明亮圓大的眸子,問:「你這是向我說生曰快樂嗎?」
陸弘一愕,覺得陳羽燕語氣不善,並沒有他想像中的喜悅,不由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羽燕,你生氣了?」
陳羽燕幽幽輕嘆一聲,說:「陸弘,你知道嗎,你突然讓我覺得……」
「啥?」陸弘一時沒聽清。
陳羽燕溫婉地看著他,繼續說道:「陸弘,這車很配你呀,看你開得蠻自然的。」
陸弘說道:「我也是今天第一次開,不過你知道,我學過車的,開了一段路,自然也就上手了。」
「這車……怎麼來的?」陳羽燕突然問道。
陸弘一陣沉默,終於知道陳羽燕為什麼表現反常了,原來她對陸弘這車的來歷感到不解。
苦笑一聲,陸弘說道:「羽燕,你該不是認為我為了面子借或者租這車去接你吧?」
陳羽燕輕咬紅唇,說:「在我的印象里,你並不是這樣高調的人。所以……」
「所以你不高興我的虛榮?」陸弘繼續苦笑,想了想,嘆了一口氣,「好吧,本來想到了之後再向你解釋,不過你現在問起,我也老實和你說吧。羽燕,這車是我的。」
「你的?」陳羽燕從椅背上彈起,瞪著美眸,一驚一乍。
「你記不記得林革,做化妝品的那個?」陸弘冷靜問道。
陳羽燕輕蹙秀眉,想了一下說道:「上次我們與韓冰去的林家?」
「不錯,就是他。」陸弘點頭說道,「那次幫他辦完事後,我給了他一張方子,有關化妝品的,你還記得嗎?」
陳羽燕眉頭緊鎖,想不明白陸弘提他做什麼。
「這車就是他送我的!」陸弘苦笑一聲,再一陣沉吟,組織好語言,老老實實把他與林革合作的事說了出來。
慢慢開車,不緊不慢地林革送房送車的始末都詳細說給陳羽燕聽,另外他持有雅寶化妝品公司股份的事兒也沒有隱瞞。
他仔細考慮過了,其他人還可以暫時隱瞞,但是陳羽燕,還是不要欺騙為好,而他上次就對她說他在研究化妝品,不就是為了今天準備的麼!
陳羽燕聽得很驚訝,小嘴張得很大,雙手緊緊捂住嘴巴,只露出睜得又圓又大的眸子,看在陸弘身上,焦點卻又像飄渺得遠。
有房,有車,還有一兩億的資產……她實在有點難以把這些與以前的那個陸弘聯繫在一起。她有天方夜譚的感覺!
她重新靠在了椅背上,低垂著頭,雙肩微耷,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
陸弘看到她美麗的臉上有著一絲迷茫,不由問道:「羽燕,你怎麼了?」
「沒……沒事。」陳羽燕心不在焉地應道。
陸弘又說:「羽燕,等下我們去那新房子,你的生曰驚喜我都準備在那裡了。」
陳羽燕沒有應聲。
「轉了這個彎就到了。」陸弘把車停下來,一指前面,前面紅燈亮著。這是一個十字路口,就在大道與珠江接觸的地方,一直往前就過了珠江,是另外一個區了;往右轉則是開向世紀花園建築群的大門口。
綠燈一下亮了,陸弘把車往右轉了過去,才開十米不到,陳羽燕突然叫了一聲:「停車!」
「什麼?」陸弘沒有聽清。
「在這裡停車!」陳羽燕又說了一句。
陸弘終於發現陳羽燕神情不對,她臉上的喜意不見了,眼中也多了幾許冷漠,依言把車停在路邊,看著陳羽燕要開車門,他不由急問:「羽燕,你怎麼了?」
陳羽燕頓了一下忙活的手腳,說:「我到江邊看看。」說完推開車門,雙腿輕抬,踏了下去。
陸弘也急忙趕下車,三兩步追上往對邊走去的陳羽燕,前面十多米的地方就是寬闊的珠江,夜風頗大,清涼又帶著一絲腥氣。
珠江畔裝飾得很美麗,霓虹燈倒映在被風吹皺的水面,江邊高大建築的倒影也映襯在如鏡的水面上。
江邊漸漸有了遊玩的人群,還有時不時划過的小遊艇,機械聲與人聲交雜在一起,熱鬧了整個天地。
陳羽燕尋梯上了江上大橋,倚著欄杆,遠眺江面。江風吹在她的身上,飄揚了她的長髮,也吹起她的裙角,在霓虹夜燈的影映下,她絕美的容顏更是有著朦朧的美感。
陸弘站在陳羽燕身邊,心兒一陣悸動,他隱約有點明白陳羽燕為何這樣反常了。
陳羽燕定定看了幾分鐘江面,才從出神里醒轉過來,她轉過身子,面對陸弘,臉色複雜地看著他,良久才輕聲嘆道:「陸弘,你知道嗎,你對於我,真的有點陌生了。自從上次在林家到現在,我就像不認識你一樣!」
陸弘暗暗苦笑,自從擁有了小八,他的一切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辨別,不說別人,就是他仔細想想,也都感到不可思議。
「是啊,羽燕,我變了,真的變了。」陸弘感嘆說道,「但是有些東西無法改變,不是嗎?」
陳羽燕突然拉起陸弘的手,把她的小手放入陸弘的掌心,手指交纏,緊緊握住,很用力,生怕陸弘的手會突然消失似的。
她輕啟紅唇,說:「陸弘,我不知道這變化是好還是壞,但是你要知道,我從來沒有變過,真的。」
她剛才還有一點冷清的臉漸漸變得柔和,線條優美,溫柔塞過江上的流水,情意在紅暈的臉上汩汩流蕩,像一層層的波紋,雲開了情懷。
陸弘突然感到了一股柔情襲擊他的心頭,讓他漸漸生硬的心有了一陣鬆懈與溫暖,他反手握住陳羽燕纖細漂亮的柔荑,溫聲說道:「羽燕,給我一點時間,我會……」
「不要說!」陳羽燕打斷他的話,笑容重新爬上她的臉頰,拉著陸弘往回走,嫣然回頭,「你不是說要給我驚喜嗎,我們現在就去吧,我倒想看看你所謂的驚喜能不能讓我滿意。」
「呵呵。」陸弘輕輕一笑,跟了上去,兩個緊密相靠的影子在路燈的影映下拉得很長,伴隨江水拍岸的聲音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