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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屏道:「有一件事,學生覺得蹊蹺,當日進場時,馬廉抽中了十四號試房,與監場官爭執了起來,他說是因為試房死過人,覺得不吉利,所以要換。與他平時行事不符。」

    按照馬廉平素為人,絕對不可能得罪監場官。

    「學生覺得,倒像是他要告訴誰,他在十四號試房一樣。」

    蘭珏道:「你懷疑他事先和人串通好了作弊?如果他真要作弊,肯定連監場官都打通,就算沒有打通,幫他作弊的人,也肯定有能力弄到他的試房號。他何必多此一舉?」

    張屏不做聲。

    蘭珏抿了口茶,張屏又道:「考試的時候,我對面的空試房中,有人在哭。三百五十六號試房的考生,第二天發了羊癲瘋。」

    蘭珏浮起一抹笑:「你是想說,那試子發了羊癲瘋,是被鬼嚇得?」

    張屏肯定地道:「不是鬼。」

    蘭珏撥了撥茶葉:「也罷,你如果真的閒得想查案,就先幫我一個忙。徽兒撞了鬼,這事你可能聽說了,就是柳大人家的一隻鬼筆筒鬧得。你明天,幫我去靈覺寺,問問住持大師,柳大人親自去他那裡,請得什麼符,我也想請一套。」

    王硯在司部衙門中看卷宗一直看到晚上,屬下忽然前來稟報導:「侍郎大人,令弟來了。」  

    只聽門外靴聲橐橐,果真是王宣的聲音笑吟吟地道:「哥,你居然為了公務連家都不回,大嫂還以為你在外面養了小歌妓,特意來讓我抓你回家。」

    王硯合上卷宗,站起身,看向邁進門檻的王宣按了按太陽穴:「你平時總嫌刑部晦氣,怎麼今天過來了?」

    王宣道:「奉了娘、二娘和大嫂之命,就算再晦氣的地方,我也要來啊。爹爹有令,今晚都回家裡吃飯,大嫂下午就到了,娘和二娘親自下廚替你燉了好湯補身體,趕緊跟我回去喝。」

    王硯無奈道:「你捧著這麼大一口尚方寶劍過來,我哪敢不回去。要是耽擱了,大娘和娘非把我剁了燉湯不可。」

    王宣笑眯眯道:「你知道就好。」扯著王硯出了門。

    次日早上,王硯剛到刑部衙門,孔郎中神色凝重進了務政殿內,插上內間的門,低聲向他道:「侍郎大人,出事了。柳府的兩個丫鬟,在牢里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抱歉,前幾天說要更新,食言了,希望這章份量夠足。

    另外,《如意蛋》的廣播劇出了,這是地址:http://bbs.jjwxc.net/showmsg.php?board=52&=45092

    有興趣的大人可以去聽聽看^^

    祝各位大人新的一周愉快^^

    第20章

    死掉的兩個丫鬟是單獨關在一間牢房中的,初步斷定是自殺。

    王硯立刻命人去柳府,告知此事,查問這兩個丫鬟的出身來歷。再到牢中,驗看了屍體與牢房。

    獄卒說,明明關進來的時候,這兩個丫鬟還好好的。突然昨天晚上就撞牆死了。

    王硯詢問昨晚牢中有沒有異常的事情發生,獄卒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發誓絕沒有。

    王硯忽然隱隱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他出了天牢,到務政殿中等待捕快的查問結果。

    張屏起了個大早,趕去靈覺寺,待蘭珏下朝回府,他已經從靈覺寺回來,向蘭珏道:「住持大師說,柳遠大人並沒有請符,只是請了一套《金剛經》。」

    蘭珏看了看他空空的兩手:「你為什麼沒請一套經書?」

    張屏不吭聲。

    蘭珏再問:「怎麼不答話?」

    張屏道:「學生只會回答實話。」

    蘭珏道:「難道我不准你說實話?」  

    張屏抬眼看著蘭珏:「蘭大人讓學生前去,並不是為了請經,學生便沒有多此一舉。」

    蘭珏笑了笑:「你先回房吧。」

    張屏躬身道:「學生今天想請一天假。」

    蘭珏瞥了他一眼,他知道,即便他對張屏說,這件案子連身為刑部侍郎的王硯,都會騎虎難下,憑你一個小小的落榜試子,絕不可能查到真相,張屏也不會聽。

    於是他只是淡淡地說:「這座府邸你可以隨便進出,不必每次都向我說。」

    張屏道了聲謝,回到房中,把長衫脫下,換了一身短衣,離開了蘭珏府,孫管事知道了他昨晚被蘭珏叫去問話,猜測是昨晚的事發,有意迴避,不再提幫他進入試場的事。

    張屏便沒有去試場,頂著烈日,一路走到了竹蔭巷。

    馬廉的住處早已被刑部搜查過,該取走的證物都帶回了刑部,但王硯覺得此案要往細里查,仍派捕快日夜把守宅子,順便觀察有沒有風吹草動。

    張屏到了巷子裡,立刻被捕快轟出了巷口。他正要繞進路邊的窄巷,忽然有個聲音遙遙道:「那個書生……」

    張屏繼續向前走,那聲音又道:「那位穿了短衣的書生——」  

    張屏方才回頭,只見路邊的茶棚下,坐著兩個人,一個是四十餘歲的瘦削男子,頭戴一頂半舊涼巾,一身瓦灰的薄衫,蓄著短髭,兩道凌厲的刀眉,下面卻是一雙細細的善眼,正望著張屏,起身道:「這位書生,我家小主人看你面善,能否相請到棚下吃一杯茶?」

    他身邊坐著的少年向張屏笑了笑,如珠如玉。

    張屏走進茶棚,拱了拱手。那灰衣人自稱姓徐名登,是祁府的管事,那少年是祁府的小少爺祁朱,來京城看望叔父。因見張屏長得像多年不見的一位親戚,倍感親切,所以冒昧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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